他拼命想找证据证明井天观的存在。
但墨铮只是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便让他的努力尽数付诸东流。
“连鲤鱼镇都没有，井天观又怎么存在呢？”
一字一句，一个字不漏地灌进云阳的耳朵里。
他脸上瞬间刷白，面色十分难看，勉qiáng笑道：“不知大人从哪里听来无稽之谈。”
“当然……”墨铮故意拖长了调子，眼中兴味愈发重了。
云阳的心也随之不安起来，有些烦躁。
“当然是我自己发现的。”
唉？
云阳猛地抬头望他，惊声道：“什么意思！”
墨铮垂下眼，嘴角的弧度漫上些许诡异：“你不妨看看自己的伤口。”
他的语调温柔，似含着满满的qíng意，然而这点qíng意却在此qíng此景下显得分外诡异。
因为，云阳望见他的手上没有半点伤痕，连袖口都没有半点损坏。
一瞬，他猛地睁大双眼，龇目yù裂，似是发了疯般，将右手翻来覆去地看！
完好如初！
这不对，这不可能！
“你再看看我的剑上，看看地上。”
一道冷漠的声音穿过他的癫狂，响在他的心底，提醒道。
墨铮望着他，脸上的笑隐没，窗外有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五官愈发jīng致，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不带半分感qíng，仿佛千丈孤峰上的那一点寒霜。
天要亮了。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糙，云阳怔怔抬头望向那人身侧。
如雪霜白，通体无瑕，没有半点污迹。
然后他将视线移至剑下，没有。
那他之前听到血滴落的声音是什么，他感受到的疼痛是什么？
他问自己，没有答案。
“假的。”说话的是小花，他瘫坐在地上，淡淡道，“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云阳突然觉得这句话他今晚说了很多遍。
小花没有看他，泪水还在不停地流着，仿佛要把一生的眼泪都流个gān净。
他一字一顿道：“没有井天观，没有鲤鱼镇，没有客栈，没有老板，更没有小花。”
他的声音空dàngdàng的，似是浮在空中，倒像是一种极致的悲哀。
云阳捂住头，他头疼的厉害，像是有人拿锥子狠狠敲他的脑袋，不凿出一个dòng便不罢休似的。他疼的在地上打滚，疼的眼泪不停往外流，哭的他觉得他浑身都浸入了水里。
墨铮望了他凄惨的样子，眼神没有半分波动，缓缓道：“一个小镇，地处边塞，反倒山清水秀，反倒热闹非凡，比帝都也差不了多少，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是吗？”
然后残忍地切开粉饰的太平，揭露了堪称残忍的真相。
“三年前，无生殿不知从哪得到消息，得知井天观的掌门令藏着一个秘境，不由心生贪婪……”
“是三师叔。”云阳撑着额头，扶着房门慢慢站了起来。
他的脸白的像张纸，眼神却亮的惊人。
他轻声打断墨铮的话，慢慢叙述起那时候发生的事：“三师叔为了掌门之位引láng入室，然而他没想到他引的这头láng太贪婪，连着自己一起吞了。”
“井天观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我师尊道魂境巅峰，就算我侥幸突破，井天观也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然后师尊让我带着掌门令和两个师弟逃出去。”
“我拼命逃，不敢回头，中途为了让师弟们逃出去，我把令牌给了他们，一个人断后，然后侥幸逃了出去。”
“等我再次回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宗门所有人都死的gāngān净净，连着鲤鱼镇的镇民。”
“只是，不曾想……”他面色古怪地看着墨铮，“那块东西居然又回来了？”
墨铮将那块玉牌挂回腰间，淡道：“都不是人了，还管这些事做什么？”
第34章 真相
“什么……叫不是人？”云阳神qíng呆滞，喉间有些gān涩。
小花突地笑了，抹gān眼泪，道：“你已经死了，怎么还能称得上是人呢？那可是我亲手杀的呢。”
一切都结束了，他知道这句话出口后，他眷恋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连着他的掌柜，因为一切本来就都是虚的。
“死了。”云阳重复这两个字，眼神空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