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山中的shòu人们暂时没法参加这场剁手盛会,他们回到了部落,各自欢庆——严格来说,shòu人其实是许多种族的统称,想也知道,兔人与狮人的部落不会住在一处。铁路正向越来越多的地方延伸,能在较为短暂的时间里,把出门在外的旅人送回去。作为节日福利,这一次的来回车票由军方报销,不少shòu人第一次感觉到了魔导火车的便利。他们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看着周围的景色风驰电掣往后跑去。
“只要一两天就到家了啊!”他们啧啧称奇道,“比豹族的人还快吧?”
“要是能修得再里面一点,今后行商来去也要容易多了。”又有shòu人感叹,“一年多跑上几趟,能赚的比我工资还多嘞!”
对魔导科技始终怀着抵触和警惕的shòu人嘟哝着修路进山简直能把敌人带到家门口、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之类的话,末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真是相当方便。
被这shòu人念叨的帝国居民当下也忙得很,绝对拿不出空闲来产生灭亡谁的心思。人类(是说认同着人类文化的那些)才是埃瑞安数量最多的族群,他们到处凑热闹,旁观乃至参与进邻居们的奇特节庆中,像在参加一场大型嘉年华。此外,埃瑞安普通人的节日风俗一样相当发达,而且埃瑞安幅员辽阔,东南西北的居民各有特色。
南部居民有着在孩童大拇指用糖浆和果汁混合物画一个笑脸,寓意新的一年百病不侵、笑口常开的新年风俗。大拇指上的笑脸可以在新年夜后吃掉,剩下的糖浆和果汁也一样,在过去物产不太富裕的年代,这是孩子们难得可以解馋的时刻。现下生活条件变得好了不少,糖不再是稀缺物,动手画笑脸的爹妈也可以财大气粗一把,让糖浆画覆盖在整个手掌上。
这么gān的父母很快会后悔,静不下来的孩子比比皆是,被抹在墙上、衣服上的糖浆实在很难清洗。因此不难理解,在数年演变后,红雨节的“糖笑脸”变成了“拿糖块在孩子chuáng上摆出一张笑脸”的形式,发的糖变多,需要清洗的部分变少,一举两得,双赢局面。
都城附近的居民选择制作他们的传统食物,这种被称作“牛奶山丘”的面点在埃瑞安北方地区很受欢迎,逢年过节不可或缺。筛过的白面粉打入jī蛋、牛奶与糖,搅拌到充满空气,马上将之放进牛ròu烤制后滴出的油脂中烹煮。高温加热之中,面糊中的气泡迅速膨胀,将依然流动的外壳顶起,仿佛chuī起一个薄皮面球。做好后的面点大小相似,形态各异,受热不均匀的外皮会生成一种看上去像岩石、摸上去很柔软的奇特形态,恰似一座座小小的山包。
据说过去主妇中流传着用牛奶山丘占卜运势的方法,尽管这东西的可信度实在存疑,但其失传依然让人有些遗憾。
对食客来说,吃牛奶山丘倒的确有些看运气的成分,因为每个“山丘”里的馅儿各不相同。在中空的牛奶山丘地下挖出一个dòng,制作者能往里面填充布丁、糖浆、奶油甚至甜酒浸透的糯米。牛奶山丘的外皮香味浓郁,可以遮盖住内陷的气味,里面装着什么真要等张口咬下才能知道。一些家庭会在某个牛奶山丘内部塞一枚葡萄gān,吃到这个彩头的人,被认为会在这一天里走大运。
西边山区的居民把山羊打扮起来,那些穿着华丽服装的牲口威风凛凛,在裁判的催促下排成两队,相互拔河。埃瑞安东部地区的人们喜欢挑拣最浑圆肥大的芜菁,将之镂空,雕鬼脸,变成一只只芜菁灯,晚上提着灯夜游。新年夜结伴去森林里找寻“金铃铛”的风俗流传得很广,不过那种外形酷似金色铃铛的果实在初冬才开始生长,现在这个季节暂时找不到。
不过,有不少人继续着改良版的寻找金铃铛。他们在前一天把真正的金属铃铛挂在在树上,红雨节的晚上抹黑去找,找到铃铛也是好运的象征。
“自己绑的金属铃都行?”有旁观者不由得发笑,“太耍赖了吧,这样也能带来好运吗?”
“能啊!”绑铃铛的老兵从树上趴下来,带着怀念的笑意,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们当初看到这样的金铃铛,可是jiāo了天大的好运。”
比红雨之日还早上几年,地下城一度guī缩在埃瑞安的一角,实力相当不足,只能偷偷发展,一个总督的弟弟就能把他们隔离在缺衣少食的东南边。安加索森林在魔导武器的肆nüè下沦为白地,那一年的冬天别说金铃铛果实了,要找树都很难。亚马逊人将金属铃铛绑在刚种好不久的树上,用以安慰那些有家不能回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