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潇然生下后,束仲毅高兴了一段时间,后来却又新娶了一个女子,仍然将公主冷落了。公主产后忧郁,气闷于心,没几年竟得了失心疯,时而正常,时而疯癫。束潇然的童年便是在半疯的娘亲打骂中度过,公主正常时会搂着他流泪,疯起来时会将他打得遍体鳞伤。束仲毅后来知道了,要将他接到别处去,他从小聪明懂事,知道亲娘是为了生下他才落下了病根,不愿离开,带走了又跑回来,一次又一次,束仲毅也只得随他。
“你父皇娶了一个又一个,让你母亲伤心成病,你心里恨不恨他?”没想到束潇然的童年竟是如此遭遇,我忍不住出口问道。
他沉默半晌,轻声说道:“恨!可是他是我父皇,我能怎么办?所以我恨他那个皇位,也许他不是皇帝,就不会造成母亲一生的悲剧。”
我直起身来,轻轻拥抱着他,叫道:“潇然!”他拍拍我的背,说道:“我没事,已经过去了!”
“我为母亲不值,她拼了命生下了我,以为有了我父皇便会像以往那样爱她。却不知我父皇从未爱过她,后来我才得知,父皇对她的疼爱,只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女人,后来有了长得更像的,他便将母亲抛在了脑后!”
还有这等事!束仲毅竟然也是一个痴qíng种?我不禁诧异地问道:“哪个女人?难道是皇后?”
束潇然摇了摇头:“不是,正因为他当年已经娶了后来的皇后,又放不下他的皇位,所以那个女人才会放弃他吧。她是武林第一世家的夫人——“冷面仙子”冷青澜!”
“啊?端木偁的娘!”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怪不得皇帝对端木偁这么好,原来是旧qíng人的儿子,爱屋及乌啊!
“他现在竟要把亲生儿子心爱的姑娘许配给他爱的女人的儿子,你说好笑不好笑?”束潇然冷笑道。他的老子果真是变态,自己得不到爱qíng,竟也不让亲生儿子得到。
“我不会嫁给他!”我申明立场。
“他是皇帝,他的旨意谁敢违抗那就只有死。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不会这么没出息到想和我一起死吧?”我推开他,装作一副鄙视的样子。
“怎么会,我还没有完成你的心愿,陪你去塞外和江南看看呢!”束潇然面带微笑,扶住我的肩头与我额头相抵。
“不如这样,你去告诉你父皇我已经珠胎暗结,为了皇室血脉,他定然不会让我嫁给了外人。”我说道,想像着束仲毅听到这个消息时满脸震惊的表qíng,乐不可支。
束潇然抓紧了我,邪气地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大胆,不知羞!不过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太医一诊脉就诊出真假来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抓紧实施这个计划,说不定还来得及!”
他抱着我纵身飞下屋顶,这回我可真被吓到了,惨了,玩笑开大了!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我也只是嘴上说说,你可别当真了!”我有些慌了,这家伙不会真的要在今夜把生米给煮成熟饭吧!
“嗬嗬,怎么?还以为你胆有多大呢,原来是只小纸老虎!”束潇然笑了笑,柔声说道,“饿了吧,先带你去吃饭。”
听到这话,我心上的大石倏地落下。还好还好,是去吃饭,不是吃我!
夜色已上梢头,黑暗慢慢地向大地袭来,将我与束潇然的身形掩藏其中。他带着我来到昭王府,从自家后院跳了进去。四周有人!我感到几丝轻浅的呼息在空气中静静流动。看了束潇然一眼,他的表qíng没什么变化,是没感觉到?还是他本来就知道?后者的可能xing较大,估计是暗卫之类的人,只是这昭王府的人内息纯静,显然是个中高手。
落地后他将我放下,牵着我的手向东而行。我一直没来过他的府邸,边走边打量着这昭王府。整个府内同平王府差不多,一色的青砖灰瓦,院宇宏大,一个院过了紧接着又是一个院,花园处廊点周接,更有那假山池水,妆点如画。
王府虽大,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却寥寥无几,而且看到束潇然牵着我也毫不惊讶。他将我带到一个小院,院中竟也种着千竿竹,与我那沁竹苑很是相似。
推门进屋,一名四十如许的妇人见我们进来,起身说道:“王爷回来了!这位是……”看她的样子似是仆人,听她的语气却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