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的眼中也露出忧色,他伸手要去接严相手中的木盒,但是却被严相避开。
“此物事关重大,温富贵又是楚王翁家,微臣不敢假借人手,必须亲自jiāo予楚王才可!”严相冷冷说道,一对细长的眼睛斜斜睇着夏侯楚煜。
夏侯楚煜眉心顿时紧紧拧起,丹青的手伸到半途,只能梓梓收回。
严相绕过丹青一步步走近,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语气也开始咄咄bī人,“王爷为何不接?难道王爷真的有心要包庇温富贵通敌卖国之罪?”
严相已经快走到书桌前面,夏侯楚煜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大手紧抓着轮椅的扶手,手心里都渗出了汗珠。
他知道严相一直想将他从监国摄政王的位子上拉下来,尤其是他麾下的鹰军近日又大败金国,不日便要回朝。朝内已隐隐有人看出端倪,指责严相当初求和的政策,严相已察觉到形势不对,近期内,恐会有所动作。
夏侯楚煜敛着眼眸,心中却是紧张万分,严相今夜一定得知他毒发的消息,所以才用这木盒来试探,若是到时候他仍不接,岂不是要被这老狐狸坐实了他包庇之罪?可若是他接了
顿时,书房里的温度降到零点。
卧房内,四婢紧张地盯着事态发展……
浅墨也看出了异样,但她不明白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木盒,就算里面装着温富贵通敌卖国的书信,严相大可以jiāo由丹青代转,可是为何他非要自己jiāo到夏侯楚煜手中,而夏侯楚煜也僵持着不去接下。
她不拧着眉头侧身问起青霜,青霜的眼神中布满担忧与紧张,她知道浅墨不是习武之人,对毒药也不了解,便轻声解释道:“王妃,您看那木盒的颜色。”
浅墨一看,果然,琉璃灯光下,那红色的木盒竟泛着暗青的幽光,她不一挑眉梢,“你是说,那木盒上有毒?”
青霜点头,神色凝重,“若我猜的不错的话,那应当是催生麒麟血的毒。”
“这个老狐狸真是狠毒,竟想出这样一个计谋来毒害王爷!”一贯镇定的白露此时也变了脸色。
“听说这几日卫军那边不大太平,王爷的鹰军还在北边战场未归,难道右相是想要bī宫?”紫琴忽然说道。
“那我们要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王爷再次毒发?而且若是右相走近了王爷身边,被他闻到了王爷身上的药味,那就糟糕了!”蓝画焦急说道。
浅墨闻言不大惊失色,夏侯楚煜刚刚才毒发,这个严相一定是得到了消息,所以过来想要确认一下,又见夏侯楚煜好好的,他心中怀疑,便将毒药涂在了木盒上,这样一来,只要他接了盒子,不管夏侯楚煜今夜麒麟血毒到底有没发作,都必然会再次毒发。
他打得那么响亮的如意算盘,难道真如紫琴所推断那样,他竟想要bī宫夺位?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眼看严相再有几步便走到夏侯楚煜面前,浅墨心中不由焦急万分。
突然,她咬了咬牙,清眸中寒星一闪,转身吩咐青霜,“青霜,快给我拿一件王爷的中衣来!”
青霜有些懵懂,“王妃,您要王爷的中衣gān什么?”
浅墨沉声道:“别问那么多,快!”
说罢她转身走到一旁屏风后,脱下外衣,此时青霜已拿了一件夏侯楚煜的中衣过来,浅墨接过去便穿在身上。可是夏侯楚煜的衣服穿在浅墨身上,显然太大了,下襟都拖到了她膝盖下面,浅墨也管不了那么多,她转出屏风,忽然伸手拔下发髻上的碧玉簪,霎时间,一头乌黑如缎的秀发如瀑布般铺洒而下,那样一副绝美的景致令四婢都看得呆了一呆。
但是浅墨接下来的举动却令几人更加惊讶,她竟然用碧玉簪锋利的尖头刺进右臂内侧,然后蘸了血滴涂到有些苍白的粉唇上。
待这一切做完,四婢便看到一个墨发披散,白衣飘飘,红唇醉人,神态慵懒的妩媚娇俏女子,四人不瞪大了眼睛,“王妃”
夏侯楚煜的衣袖太长,浅墨gān脆就不卷,直接垂在身侧,她没想到这样一来,却更显得动人。
四婢都呆呆地看着浅墨,她们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又似乎不知道。
书房内,严相再有一步就到了夏侯楚煜面前,他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夏侯楚煜一贯淡定深沉的眸中也不划过紧张。
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