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漪澜殿地处偏僻,殿内又十分空旷,所以虽然是盛夏时节,这里却感觉不到丝毫暑气,甚至——有一丝yīn森森的冷意,尤其是当浅墨经过那一棵高大的古槐时,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她暗暗蹙眉,不知道漪澜殿为何会有这么一棵几乎有百年历史的槐树,槐者,木缚鬼也,若是这里曾有过亡灵,那么便会被缚在槐树里,无法往生,而一般人也不会在庭院里种植槐树。
浅墨在进屋前不由多瞥了两眼那棵巨大的槐树,蓝画见了,便随口解释道:“这棵槐树是宓妃娘娘刚入宫时种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才二十来年竟长得那么高了。”
“宓妃?”浅墨闻言一惊,而且这棵树不是百年老树,却只有二十来年树龄?这怎么可能?
蓝画奇怪地看了眼浅墨,“王妃难道不知道宓妃娘娘是王爷的母妃吗?”
浅墨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夏侯楚煜的母妃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经去世了,却不知道他的母妃到底是谁。
蓝画眉心拧了拧,嘴唇一抿,一对美目带着清霜般的冷意,她似乎很不喜欢浅墨,此时僵硬地行了一礼,“王妃歇息吧,奴婢先出去了,若是有事,唤一声就好。”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蓝画一出去,偌大的房间内只剩浅墨一人。她抬眸四顾,夏侯楚煜的卧房极大,布置得却很简洁,很有男子的阳刚气息,很显然,他不曾让女子住过这里。
可是他却允许她来,又代表什么呢?
浅墨轻轻叹息一声,仰躺在chuáng榻上,她不会自作多qíng地认为他已经爱上了她,可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却没有之前那般残忍,每每还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这又要怎么解释?
窗外,蔷薇甜的馨香随着微风袭来,淡淡的月华透过窗纱洒入,这样美好的夜晚,她却要在这里忐忑不安地准备迎接来自于夏侯楚煜的宠幸。
“哐当”浅墨正想得入神,耳畔传来一声轻响,她忙睁开眼睛,眼前立刻被一道黑影罩住。
“是谁?”她瞪大眼眸,张嘴yù叫,却立即被一只大掌捂住嘴巴。
“小女鬼,别叫,是我。”夏侯越拉下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魅惑到极致的俊颜,桃花眸熠熠生辉。
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几兄弟轮着来看她这个不受宠的妃子?。
浅墨轻轻挣开夏侯越的大掌,坐起身来,眸光一凛,“你来gān什么?”
夏侯越往浅墨身边凑了凑,涎着俊脸道:“小女鬼,别这样嘛,人家会伤心的。”说着便抛了个媚眼,一边用肩膀去蹭浅墨,浅墨顿时一阵恶寒。
“你少恶心我,说吧,你是不是也想来让我踹一下?”浅墨站起来走到桌子旁坐下,眼波一转,故意往夏侯越看去,反正在他们兄弟眼中,她就是个人尽可夫,dàng无耻的女人,那她就勉为其难表现一次吧。
夏侯越连忙,咬着手指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小女鬼,你好狠心,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还敢说是我救命恩人?当时那么危险还丢下我一个人先跑了,万一那个人妖杀过来了怎么办?”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更来气,她这个人天生记仇,她到现在都没忘记当晚她láng狈地四处乱窜,直到早晨才筋疲力尽找到回去的路。
“人妖?”夏侯越一愣,继而扑哧一笑,“你是说张国锋?对了,我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
夏侯越忽然正色说道:“小女鬼,那天晚上的事你千万别和任何人说,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浅墨眉头一皱,“什么杀身之祸?”
“你别问那么多,总之记住不管是什么人问你,都不要说出那天晚上你所看到的景象!”
“如果是王爷问起呢?”
夏侯越长眉一拧,眸光深沉难测,“若是皇兄问起,也不能说!”
“为什么?”浅墨心中疑虑大甚,竟然连夏侯楚煜都不知道,难道这里面还隐藏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你别问,知道太多事对你没有好处,”夏侯越说罢,又恢复玩世不恭的倜傥模样,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东在身后,神秘兮兮道:“小女鬼,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浅墨嘴巴一撇,“没兴趣。”
“哎呀,你别这样嘛,”夏侯越几步蹿到浅墨身旁,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也随着他的动作飘来,浅墨轻轻嗅了嗅,“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