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手愣了愣,却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有些颓然,但又有些理解,“哦……这事,阿敏,就是你师姐那边我也见得多了,你现在就告诉师父,你跟那个臭崽子一起是怎么想的?你就是喜欢……喜欢……”
魏国手还是有些不适应说出男人喜欢男人这件事,虽说他最近几年也算见得多,但毕竟没有实打实落在自己身边的孩子身上。
而左维棠,虽然他一直知道,可还真没见他在他面前乱来过,左维棠也没有带着男人往他眼前凑过,所以,在魏国手心里,对于这个事qíng的认知还一直停留在理论的层面上。
最终,他含糊的带过了这一茬,“就是喜欢什么的,你也还小,他什么心思你都摸不准,他也不配你!”
说到最后,话里话外透着的都是指责左维棠拐卖韩武的意思。
韩武顿了顿,慢慢理顺自己的想法,又看了一眼依旧坐在沙发上的左维棠,然后说道:“师父,我觉得我们这样还挺好,他比我大十岁呢,就是他骗我,我也不怕,不是又俗话说,男人三十才一枝花,他就是骗了我十年,我也才到了最好的年纪呢!”
一边说,一边去瞄左维棠的脸色,果然端不住那种稳健的面具了,脸色愈发yīn沉下来,眼皮子也不耷拉着了,眼珠里带了厚重的怒火,喷洒式的往韩武身上喷溅。
韩武看到这一幕,终于也弯了弯嘴角,笑得更真诚了,虽然猜不到他跟师父达成了什么协议,但看看师父叫自己说话,却不支开他,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在师父面前套我真话,你什么时候先jiāo了真再说吧。
韩武一番年纪论说完,心里立刻舒慡了起来。越说,他自己也越通明,论身体的年纪,他比左维棠小了十岁,说句不客气的,年轻就是资本。
魏国手听着韩武的论调,心里虽然依旧不大乐意,但看着韩武的表qíng和言语,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徒弟有时候乖是乖,没什么野xing,但也不全然是个傻的。
这么一想,他不由嗤了一声,想想自己先前和沙发上坐着的左维棠说好的事qíng,现在虽然七七八八都都证实了他说的话,基本也只能如他愿了,但看看他现在那脸色,显然他赖在里头不愿意出去,最想听到的,依旧没有听到。
想到这里,魏国手不厚道的在心里乐了一下,但是脸上依旧做着严肃威严的样子,看着韩武说道:“你想好就好!别犯傻气,就是喜欢……也可以找更好的。”
一句含糊不已的话,听得韩武眼眶更加泛酸。
想他自上辈子起,希望的也无非就是现在这样吧,他就是他,只希望有长辈看清了他全部后,能有一份谅解和支持。
韩武混乱的想着,不由又去看左维棠,想着他曾经说过的话,走多远,不是原地踏步能预测的!
魏国手瞅了瞅韩武,又看了看沙发上脸色不甚好的左维棠,心里悠悠舒了口气,背着手慢慢走出书房,看到韩武要跟上来的样子,立刻对着他摆摆手,“跟什么跟呀,我去后头看看我的宝贝们!”
他那一柜子的好药材都有二十多天没见着啦,想的心肝都疼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关,屋子里只剩下了韩武和左维棠。
在门关上的瞬间,韩武不由缩了缩肩膀,愣了一会,才转身过去。
“喝!”这才一转身,立刻被吓的倒抽了口凉气,傻愣愣的看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到自己近旁的男人,那乌沉沉的脸色,就跟来索债的一样。
“嗯……我骗了你十年,也才到你最好的年纪?”左维棠似笑非笑的看他,脸上黑漆漆的,全是乌云压顶的气势。
“十年后,我老得只剩渣了,你才风光正茂,更好的随你找,嗯?”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一直存了这个心思……”左维棠睨他。
“呵呵……”韩武傻笑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房里暖气开得不够大,脖子附近凉的紧,“这不是又前提和假设么?所有的前提不是你骗了我么?你要骗了我,难道我还继续抱着你大腿不放?”
左维棠脸色越发不好,眯着眼沉沉的看着韩武,像是想看透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良久,他才徐徐的说道:“你是说,假设和前提永远不发生,你就永远不起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