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她所要的,不为名声所累。
但是这些话,犯不着跟无关的人解释。
“任三哥说的不无道理。”
谢琬冲他微笑点头,她目光澄静,笑容安然,从面上,丝毫看不出她有治得一个地痞流氓俯首帖耳的本事。
任隽看见这样的她,以为她听了进去,也愉快地微笑了。
谢琬道:“任三哥今儿不去栖风院找棋姐儿么?”
“哦,她刚刚去上房陪太太抹骨牌了。”任隽道。转而又解释:“我可没有去找过她,都是她找我。”
谢琬笑而不语。
任隽来府的这三日,谢琬路遇他六回,就有五回看见他与谢棋在一起。
谢棋经过这两年的修炼,已经能把心思掩藏得很好了,这不但令府里人刮目相看,也令任隽感到吃惊不已。由此带来的结果是,他如今并不为着当初的事对谢棋耿耿于怀——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不记恨的人,毕竟他对于谢琬的话也是这么一副往事不提的样子。
077 防患
王氏与谢宏想把谢棋嫁给任隽的念头并没有中止,此次任隽之所以会到清河来读书,这跟王氏肯定脱不了gān系。而任夫人明知道王氏母子在算计她儿子,却又同意把儿子送上门来,真让人觉得这里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任夫人的暧昧态度,让人觉得任府也在半推半就。
不过,无论任府态度如何,她都不会让王氏母子的如意算盘得逞。
宁大乙给谢琬那封信时,她从用纸上第一时间就猜是王氏母子,后来暗中拿了笔迹一对,已经确认是谢宏无疑。
王氏听到了谢琬跟宁大乙结下嫌隙,所以让谢宏从中添了把火,若是宁大乙成功了,谢琬倒了霉,剩下谢琅对她来说已不足为虑,二房产业自成她囊中之物。就是失败了,那倒霉的也是宁家,就像眼下这样,与她丝毫无关。
只是王氏没有想到谢琬已然对此dòng若观火,要谢琬相信宁大乙能想出这么刁钻的主意,是断断不可能。好在宁大乙并不蠢,把这信留住了,否则,他想以五千两银子就令谢琬放心,也没这么简单。
虽然说整倒王氏母子三人是必做要务,可是好汉也不吃眼前亏,她竟然敢想起这招借刀杀人之计,那也休怪她下手不打招呼。等忙完手头事,她总要跟他们算算这笔帐的。
沉默间,她已经把茶喝完了。
任隽站起身:“我先去跟逢之借本书。”
逢之是谢琅的表字,自从他与谢桦同中了廪生,原先的夫子就替他们二人各取了表字。
任隽现在总是这样,就是跟谢琬碰面了,也是说不上几句话就会以各种名目离去。仿佛很知趣似的。
谢琬也总是含笑称好。
任隽站起来,走到抱厦外,偏头往天井里看了眼,盯着水池里那双肥硕的鱼痴望起来。
谢琬怕他误会,说道:“这都是玉芳的功劳。”
任隽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步出了门槛。
玉雪端着茶水在廊下道:“任公子好像挺难过的。”
谢琬看了她一眼,也什么都没说,进了屋。
玉雪跟着走进来。跪坐在她一侧道:“其实任家也不错,任公子xing子又好,虽然二姑娘那边难缠些,可好歹任公子的心是向着姑娘这边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独独在姑娘面前总是说不出话来。任家与齐家又有jiāoqíng,冲着这个,姑娘过去了也有底气。”
谢琬唇角一勾,“我如今才勉qiáng吃十一岁饭,怎么你觉得我就应该考虑这些了么?”
玉雪哑然。背地里跟小主子说这样话的确是不知轻重,可关键是他们从没人把谢琬当成过孩子,世上有哪个孩子能在不动声色间cao纵着别人家儿女的婚事?有了赵家的事在先。有些话她就不知不觉地说出口了。
谢琬提起笔来,“要让哥哥听见,你又少不了一顿排头吃了。”
低头写了个字,忽然又想起玉芳来,“她去哪儿了?”
玉雪探头看了眼门外。说道:“许是在二少爷那边罢。那王家因为没有了王玉chūn,如今又知道王思梅对二少爷倾慕不已,暗地里是一个劲儿地怂恿着她来纠缠。玉芳都替二少爷挡了许多回了。”
谢琬眉头蹙了蹙,把笔又放下来。
玉雪以为她是因为王思梅而不悦,后见她直盯着自己,不免又犯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