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想过去求魏彬,以魏彬的面子,应该不难替齐嵩谋份差事。可是这样一来,如果说谢荣知道齐嵩是魏彬保下来的,必然也会对魏彬有所防备,甚至还有可能借季振元之力对其进行打压。那么这样一来,对于接下来的事qíng就很有影响了。
最起码处境艰难的魏彬在那种qíng况下想进内阁,就更加难了一步。
可是她又必须得趁此机会往内阁里塞个人进去,而眼下最合适的人只有魏彬。魏彬若进了内阁,朝中就有了能够站在谢琬这边与季振元对抗的人。魏彬为了自己,当然会想办法如何与季振元去斗。而她自然也算是真正有了跟谢荣一拼的可能。
谢琬在府里想了几日,决定还是去见见魏彬。就算他不便出面,起码他也比她办法多。
齐嵩进京这些日子也没闲着,日夜在外头跑,见各个同科旧jiāo,但是又能有什么进展?这些人本身都还在升迁路上苦苦钻营。
她这里出了门往魏府去,那边就有暗中护着的人回去告诉庞白。
殷昱正好休沐在家,听得说谢琬去了魏家,便就沉吟起来。
庞白道:“看来谢姑娘多半是去找魏彬帮忙。可惜郭兴知道谢荣与魏彬有嫌隙在先,再加上谢荣因为漕运案子的事恼上了谢姑娘,使得季振元他们也沾染了gān系,郭兴自然会帮着谢荣打压齐嵩到底,魏彬也未必能帮得了这个忙。”
殷昱眉间闪过丝郁色。
他站起来,说道:“去段府。”
谢琬突然到访,最开心最意外的自然是魏暹无疑。
“小三儿!你太不够义气了!进京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他悲愤地控诉着她的不义,一面又两脚踩着了风火轮似的不停搬着各种瓜果点心放在她面前,不停地数着:“这个是暹罗国来的,这个是关外来的,这个是福建的,这个是广东的……”
谢琬很有些发窘,因为当着魏夫人在。
魏夫人是个很直接的人,她是河间戚氏的大姑奶奶,跟着魏彬从六品小官做到如今的位置,都道魏彬极为敬重她,如今看她眉目雍容却又隐含着一丝娇蛮的样子,也很容易能想象到她在生活上的如意。见了魏暹这般,魏夫人便就竖起眉来斥道:“女客到访,哪里有你瞎胡闹的地儿?还不出去!”
魏暹便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谢琬抬眼觑过去,还见着他在芭蕉树后转来转去。
一定是有着感qíng和睦的双亲,才会养成魏暹这样正直单纯又热qíng的xing子。
“谢姑娘请用茶。”魏夫人和气地道,然后也亲厚地打量她,“早听说姑娘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如今见了,倒是不虚此名。那年暹儿胡闹,在贵府给姑娘添麻烦了。我们老爷至今还常提起,说起姑娘是如何地竭力相帮。”
167 要人
谢琬道:“夫人言重了,谢琬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实在有愧大人和夫人的惦记。倒是大人对我兄妹的关爱,让我等感激不尽。今日前来,也想向魏大人当面道声谢。”
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话,魏夫人微笑点头。“道谢是不必了,我让人请他过来叙叙话便是。”
门外站着的丫鬟很快去了。
这里谢琬回了魏夫人几句问话,一身常服的魏彬就进了来。
谢琬起身向他行礼,魏彬含笑道:“快起来。”
魏彬跟两年前没什么变化,两厢坐下寒暄了一阵,魏彬问起谢琅。谢琬沉吟了一下,便就道:“难为大人惦记,我哥哥学业上还好,只是眼下有件事,不知道大人方不方便帮个忙。”
魏彬哦了一声,说道:“什么事?”
谢琬便把齐嵩之事原委皆说了,“大人不是外人,朝堂关系大人比我更清楚,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极可能是谢荣授意郭侍郎为难我舅舅,我知道走吏部正常路子是做不到的,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伸伸援手?”
魏彬沉默下来。
魏夫人凝眉与谢琬道:“谢荣与你也算是血亲,竟然这般为难你们?”
谢琬平静地笑了笑,并没有言语。
血亲又算什么?谢启功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呢,他当初为了隐瞒王氏的罪行,还不是曾打算就这么让他冤死九泉?王氏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还不是把她丢进佛堂思过,到如今也还扔在清河不管?为了掩人耳目,还美其名曰王氏是为了照顾谢宏不肯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