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些年也是多亏了有这个妹妹,若是只凭自己,或者妹妹根本没有这样能gān,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手头会有这样规模的家业,他如今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正该是他接过担子扛起家族重任的时候了,想到这里,他就更加地感慨谢琬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
而谢琬明明跟他说着再正经不过的正事,没料到他口风一转就说起她的婚事来,却不由得顿在那里。
谢琅走到她面前,温柔地倾下身来:“傻姑娘,虽然哥哥也舍不得你,但你总归要嫁的!”
谢琬很无语。
钱壮把信送到的时候,殷昱已经起了chuáng,但是只合了一个时辰的眼,但他看起来依旧jīng神奕奕。
钱壮规规矩矩地站在他木楼上,并不像从前那样与他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也不再是那个可以让饭后散步的他带两斤烧刀子回的他。
殷昱拍拍他的肩,笑着按了他坐下。指着桌上茶壶道:“我这里没有酒,不过壶里有水,自己倒。”一面坐在他对面展信。
钱壮看见他这样子,立时自在了许多。
殷昱看完信,折起来想了想,然后问他,“昨天她去杜府,有没有遇上什么事?”
钱壮不敢隐瞒,便把遇上谢葳的事说了。然后看他摸着下巴不言语,想起从前他跟在谢琬身边时虽然话不多,但是极细心,想着也许还有几分主仆之qíng,于是道:“公子不必担心,那谢葳都不在我们姑娘话下。”
殷昱点头,“我知道她有分寸。你回去转告她,我后日休沐,会邀谢大爷同去魏府拜访。”
钱壮应下起身。
殷昱随之站起来,一面与他下楼,一面说道:“谢葳受了这番羞rǔ,可能还会有下招,以后若是碰上了,你让邢珠她们俩多留点儿心……”
谢葳的确不甘,不过在她向谢荣诉说这一切的时候,谢荣也陷入了沉默。
他竟然不知道谢琬已经来到京师定居。
她把整个谢府视为仇人,这是勿庸置疑的事,这已经不是他有没有伤害过谢腾可以解释得清的了,而他居然因为一心想往上爬,连她进京了快半年都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疏漏?
这几个月里,不知道她布署好了多少事qíng,这从她与魏夫人走得如此之近就看得出来。现在想起来,前次齐嵩罢职之后又很快复职,绝对是她cha的手,就算她没能耐打动段仲明,也与她脱不了gān系。
他还记得在清河时她那副柔弱里透着刚qiáng的神态,曾经他也怀疑过她的能力,一个女孩子,野心再大能有多大?心志再坚能有多坚?他以为,在步步高升的他这位三叔面前,虽不说她会投降,但是也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可是原来在他轻敌的时候,她已经能耐到这种地步。
虽然如今外头把殷昱的事qíng传得沸沸扬扬,他最近也常与季阁老商议对策,可是谢琬究竟是怎么跟段仲明搅和到一起的,牵线搭桥的人是谁,他并不知道。
不过季阁老也提醒了他一句话:“段仲明多年前曾经做过殷昱的老师,虽然殷昱会帮齐嵩跟段仲明说话的可能xing极小,但是你也不妨敲打敲打他们。你那个侄女,看来并不是什么善茬!”
174 烦忧
短短两句话,季阁老就已经明确地表达了对他的不满。
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是谢家人,谢琬却要如此拖他的后腿,宁愿跟魏彬那样的人沆瀣一气?
“那丫头也太六亲不认了,当着那么多人面训斥葳儿,当时就有许多人打听葳姐儿是谁?我哪里还敢介绍别人认识,找了个借口就回来了。葳姐儿婚事本就不顺,如今再这么被她一闹,往后还不知怎样?”
huáng氏想到谢葳的婚事就肝疼,明明这么出色的女儿,却偏偏总也订不下来。
可是相比较这个,昨夜在杜府里伏低做小侍侯着季振元一家,这个更令她感到悲哀。她曾经以为谢荣如此上进,她只要好好地cao持着家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然后在家等着他上位就成了。她没想到他在攀爬的路上如此艰难,令得她们母女也要不顾尊严地去奉承他上司的家眷。
这种事qíng不是她能够做得来的,她再也不愿意这样把头低到尘埃里去讨好别的人!
可是她不敢把这些话跟他明说,因为她知道他对权势的yù*望有多么qiáng烈,她就是说出来,他也一定会反驳她,会想出许多理由来说服她,可是她的心里又是这样心酸和委屈,于是她只有借表达对谢琬的恨意来表达内心深处的这份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