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暹?
魏暹冲到他身前,两脚哧溜一声稳住了身势,揪住他衣领道:“好你个霍英,你欺负了嫣儿就跑?!”
原先护国公府还在时,霍英与魏暹没少jiāo往,这时看他疯了也似,一抬手便捉住了他胳膊:“你不好好在清河当你的县令,跑回来做什么?”
“你个王八羔子,还不赶紧把嫣儿娶回来?!她长这么大好不容易对个陌生男人不恐惧不害怕,你居然就这么把她给踢走!你还是人嘛你?你要是不喜欢她就别招惹她呀!就别装好人把她从八百里外送回来啊!你这个不负责任小肚jī肠的家伙!”
霍英被他的前半句弄懵了。
什么叫好不容易对陌生男人不恐惧不害怕?难道她从前对陌生男人很害怕吗?
“你什么意思?”他皱眉问。“你是她什么人?”他得知道,魏暹有什么资格称呼她嫣儿。
“她是我表妹!”
魏暹被他钳得动弹不得,跳起来叫道。“她从头到尾也没有骗你,只是因为听说了你的qíng况被我三表哥和崔福他们说动了心。你如今还不是乖乖回宫来了?结果她倒成了罪人了!她从小到大从不敢与陌生男人接触,更别说要成亲!
“我舅舅给她物色的好几门亲事都因她克服不了这个障碍而毁了,这次我舅母硬让她咬牙订下亲来,她还是害怕得逃了。可是她遇上你,不但对你言听计从,还跟你单独从西北一路回到河间,结果不过是为了帮你回个家,倒被你伤得体无完肤,你还是个男人嘛你!”
崔福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咳嗽着道:“的确是这么回事儿,霍大人,戚姑娘一直不舍得骗你,总说你是好人,是听我们说对你没有恶意她才答应的。”
霍英盯着他们,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块块地崩解。
进宫几个月,他仍然做不到忘记她。
他其实早就不怪她了,只是拉不下脸去找她。也不知道在自己那样伤她的心之后,她还会不会见她,更加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乎他的道歉。
他原先的责怪,早就已经化成了忐忑。
他相信魏暹说的每一个字,她如果从头至尾是骗他的,又怎么会那么自然地表露出那样的女儿态?她是家族庞大的戚家的姑娘,而他如今只是个宫廷侍卫,她如果成心骗他,又犯得着为了他流眼泪么?如果这是个骗局,魏暹就更没有必要来打他了。
她有这样的心理障碍,戚家纵然势大,却也不会让自己好好的姑娘孤独终老,自然会想方设法帮她克服困难嫁人。难怪她一开始就说他不应该收留他,应该回避,那会儿是怕他被戚家误会他,然后qiáng行当成姑爷吧?
对于戚家来说,戚嫣就是在外偶遇了个可以让她心理不排斥的男子,也比嫁不出去要qiáng吧?谁的父母兄长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或妹妹有个相伴到老的人?
戚嫣,他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现在他该怎么办。
“表叔!表叔!”
殷煦跑过来,举起手上的小木人:“我刚刚打听到戚姑娘还没订亲,我现在放你假啊,你快跟大舅爷爷去戚家提亲啊!”
小木人浑然就是她的样子。
他接过来,手指摩挲着上头jīng心刻出来的眉眼,笑了下,飞步过去夺过太监正要牵下去的一匹枣红马,翻身上去,嗒嗒出了宫城!
(完)
番外 宁大乙(1)
宁大乙在遇见谢琬之前,潇洒,霸气,威风,一呼百应。
那个时候整个清河城里的头牌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他登了门就没有敢不腾空出来招呼他的,整个清河城里的老百姓见了他宁二爷也没有不让道的,那会儿三城四县的小混混都奉他为大哥,提起他的名头,就连天上的鸟儿飞过去都要抖三抖!
多牛。
可是在遇见谢琬那段时间,世上所有倒霉的词汇瞬间在他这里集合了。
老爹曾经说过,宁家几兄弟里,只有他xing子最贱,从小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他本来还不信,遇见谢琬,他什么都信了。
殷昱跑到枫树胡同来订亲那日,他抱着谢府的大树望天,只觉得他这辈子可以死了。他就是贱啊,不管谢琬怎么折磨他,怎么使唤他,他就是服她。而且越来越服她。她讹他的玉,说要毒死他的马,然后把他派过去的劫匪一个接一个丢到他家门前,手段这么毒辣的女人,他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