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白身,怎么成?”韩嫣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被言官知道了绝对会弹劾的,若是被人抓住这个把柄做文章,我们就被动了!”
“那怎么办?”刘彻皱了皱眉,有些心焦。
说话间,周明锦也被chūn陀请了进来,听到两人的问题,轻声笑道:“这有什么困难的,让祖父从北营或细柳营调些人马过来戍卫未央宫就是了。京师兵营正常调度,只要两营首领和陛下同意,谁也说不出什么!”
韩嫣和刘彻闻言不禁眼前一亮。两人都想的钻了牛角尖,如此以来岂不正好?
“可是……”周明锦又皱了皱眉,“事qíng有到这种程度吗?”
“说不好!”韩嫣面色深沉的摇了摇头,“太皇太后现在的qíng绪很不好,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你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周明锦颔首应道。“毕竟如此死了的人是她最宠爱的儿子。”
“哼,我父皇死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伤心。”刘彻冷冷说了一句。被韩嫣立刻阻止了。
三人又聚在一起商议一番,直到夜深了才打马回府。
次日早朝的时候,太常令就梁王发丧一事简单凑请了一番,虽然场面奢华了些,可毕竟都在礼制当中,刘彻因此全部允了。一群大臣表面上jiāo口称赞陛下仁德,心中如何作想自是不知。
只是刘彻看着底下庄青翟、许昌等人不停jiāo头接耳,目光闪烁的模样,心中愈发警惕了。同时也开始怨怼起太皇太后来——
梁王毕竟是因为谋朝的事qíng才被软禁在长乐宫中,如今这番盛大的举动让下面诸侯臣子看了会如何作想,难道是朕在鼓励旁人造反吗?
想到此处,心中愈发抑郁了起来。面色随即深沉下来,众臣看在眼中,心如明镜。看来这小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又一次斗法,小皇帝算是一败涂地了!
留神到朝堂中的气氛有些诡异,韩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奈何他如今只不过是个千石小吏,站班都要站在大门口处,实在是人微言轻,不得说话。只得把目光投注在田蚡的身上——毕竟这人是自己最好吩咐的。
察觉到盯在自己身上的灼灼视线,田蚡动作细微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韩嫣的面色,还冲他挤眉弄眼的模样,有些发愣。回头想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躬身奏道:“启禀陛下,微臣太尉田蚡有事启奏。”
“讲!”刘彻颔首,淡淡应了一句。
“前几日朝廷举才招贤的那些个士子学生如今都待诏公车,具体上也都未担任什么职位。如此一来,自会造成人才的làng费。我大汉历来勤政克俭,诸位朝臣对于此事颇有异议。因此微臣请旨,希望陛下将这些个士子全部放入辟雍当中做教书先生。一来可以传道授业,二则也避免了朝廷俸禄的làng费。”田蚡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说道。
刘彻稍微沉吟片刻,就同意了。
田蚡谢旨,这才缓缓退了回去。
他这边风平làng静了,可是庄青翟,许昌为首的huáng老一脉反倒不乐意了。当初朝廷招贤取士当中大部分人都已经分到朝廷各部开始“实习”了,只留下那些没有一技之长的儒生们待诏公车。若是让这些个人去学校教学生,那将来教出来的学生岂不都是信奉儒学的?
何况陛下对于这辟雍的期待是显而易见的,将来这些个学生离校之后加入朝廷必然会成为各部栋梁,长此以往致huáng老之说于何地?
庄青翟因不受刘彻的待见,因此也无法劝说刘彻。只得使了个颜色给许昌。许昌犹豫半晌,起身缓缓说道:“启禀陛下,公车署那些个儒生并未加入朝廷办过实务,因此在传道授业的时候必定浮于表面了些,即便是将来加入朝廷办事也免不了眼高手低,言行不致。因此微臣恳请陛下,聘用那些有经验学识的,或者已经闲赋在家的德高望重的老臣们去辟雍教书,如此一来自然可以协调首尾。”
至于景帝一朝的德高望重乃至告老还乡的老臣们,大多数都是信奉huáng老之学的大家。到时候两相抵对,也不怕儒家一家独大了。
刘彻办理辟雍是为了得到越来越多的人才,因此他虽然明知许昌的言下之意,也并不在乎。挥挥手同意了许昌的建议,同时也给各大士族老臣们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并不排斥huáng老之说。朝廷重臣看在眼里,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