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下皆惊。众人都以一种“你不想活了”的眼神打量这窦婴。
高坐在龙椅上头的刘彻身形一顿,面无表qíng的打量着窦婴半晌。在寒光凛冽的目光之下,窦婴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站着,低眉敛目,一动不动。
半晌,刘彻才缓缓说道:“这乃是家事,魏其侯怎么将这种事qíng拿到朝会上说?”
窦婴轰然跪地,开口道:“只是想求陛下一个恩典,为我的重孙女和阿嫣指婚。”
一时间宣室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窦婴和刘彻的身上。
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杀意,刘彻qiáng行安奈住心中的火气,冷淡的说道:“还请魏其侯以国事为重,分得清自己的身份。”
“陛下!”窦婴也坚持的说道:“微臣重孙女明澜今年已经十五岁了,陛下请给个恩典。再不济,您也要给个说法啊!”
“十五岁,年纪确实大了些。”刘彻听着,眼神晦暗不明的说道。
“陛下明鉴。”窦婴连连叩头。“明澜和韩嫣的婚事是太皇太后死前亲自定下的,还请陛下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给我窦家一个jiāo代。”
不然的话,这朝廷上上下下的唾沫星子都快把窦家淹没了。
“这样啊!”刘彻歪了歪身子,靠在龙椅一旁的扶手上,漫不经心的说道:“要是窦明澜实在等不了了的话,那就换个人嫁了吧!”
“陛下!”窦婴抬头,一脸的不敢置信,悲痛yù绝。
“朕还有好些事qíng要阿嫣去办,恐怕这十年阿嫣是没什么功夫结婚了。你家窦明澜若是等得起就等,等不起的话……朕做主,你们两家的婚事就算废了。朕敢保证,窦明澜今后要嫁的郎君也一定是人中翘楚。这样吧,不论你们看上谁,都来禀报朕,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朕绝对做主就是了。”
“陛下!”窦婴连连叩头,“陛下不能啊……”
“行了!”刘彻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魏其侯你是三朝元老,看在这个面子上朕今日不问罪与你。不过你也要牢牢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今后在朝会上,朕不想再听到有人隐私非公,或者公私不分,将罗乱琐事拿到朝会上议论,退朝!”
言毕,再也不看瘫在地上的魏其侯窦婴。
噼里啪啦——
chūn陀躲在殿外听着里头碗碟具碎的声音,焦头烂额的来回踱步。视线扫过韩嫣施施然走过来的身影,不由得眼前一亮。“阿嫣公子哎,您怎么才过来?”
“适才在宣室殿耽搁了一会儿。”韩嫣说话间的功夫,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轻声叹了一口气,韩嫣淡然笑道:“那我先进去了。”
“您快点进去吧!”chūn陀说着,示意小huáng门将紧闭的朱门打开。
韩嫣踏入未央宫的时候,果然看见里面一片láng藉。
“你怎么才过来?”刘彻回头见到韩嫣的身影,不满的扬眉说道。
“和魏其侯说了两句话。”韩嫣淡然笑道。
“和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可说的?”刘彻闻言,更是气急,一时口不择言的说道:“这个老不死的,早晚有一天我——”
“陛下!”韩嫣有些不赞同的扬声喝道。看到刘彻瞬间恼怒的容颜,轻叹一声,柔声说道:“毕竟我和窦明澜是有婚约在身的——”
“你还想娶她不成?”刘彻冷笑,甩了甩袖子坐在一旁的矮塌上。
韩嫣见状,也顺从的坐了过去。
“哼!”刘彻有些不满,拧过身子不看韩嫣。
又炸毛了!韩嫣有些头痛的哀叹,伸手拍了拍刘彻的后背,忍着jī皮疙瘩含qíng脉脉的道:“君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言毕,没有错过刘彻嘴角一闪而逝的弧度。不由得轻声微笑。刘彻支着耳朵听了半天,见韩嫣除了这一句之外竟没在说些旁的,心中大失所望,回头看着韩嫣道:“你这人,真是……”
明知道别人想听什么,居然还这么矜持,让人愈发的不痛快。
刘彻这么想着,身形一纵将韩嫣扑到在矮塌上。
“阿嫣,阿嫣……”
仿若酒醉一般的低喃,伴随着仿佛雨滴一般的细碎的吻点点落下。火热的双唇在先是触碰了饱满的额头,在眉间眼梢流连忘返。看着不由自主将眼睛闭上的韩嫣,jīng致的面容被染上一层层绚丽的微醺,如同蝶翼的睫毛浓浓密密,在眼睑处形成一道扇形的yīn影,有些不安的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