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充耳未闻。一边往嘴里塞糖,一边又凑到了旁边的摊位上。
那卖糕点的摊主看见莫思归出手大方,安久转头的时候他便咧开了嘴,“娘子可要尝尝这绿豆苏,虽是粗物,尝个新鲜也好。”
“包两份。”莫思归探了个头。
“好嘞!”
转眼间,遥夜手里又多了两个小包。
因她要随时服侍安久,便将东西都jiāo给了旁边小厮。
安久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糖,还每个摊位都要去瞧瞧。
走了七八丈的路,身旁小厮手里已经满满的了。遥夜原以为安久是因为没见过这些,但走了一会她就发现了,自家娘子是不经招呼,只要摊主满脸堆笑的招呼,她都要往跟前凑。买下来的东西,不喜欢的让小厮拎着,喜欢的让遥夜拿。
莫思归觉着,这时候的安久简直就像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娘子,还有明儿个呢。”遥夜委婉的劝道。
一行人正走到一家酒楼下,莫思归看了看天色,道,“我有些事qíng要办,你先在这家酒楼歇一会儿,我两刻之后回来。”
安久问遥夜,“我们有钱吗?”
“有,多着呢。”遥夜道。
听说有钱,安久便带着遥夜扭头进了酒楼。一群护卫呼啦啦的跟着进去,只余下启长老派来的两个人留在莫思归身边。
“白眼láng啊!”莫思归摸摸瘪瘪的钱袋,痛心疾首。亏他刚才还觉得她像个小女孩,真是瞎了眼。
二楼坐在窗户边的一个雅间里,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将安久扫dàng式的逛街尽收眼底。
一名长袍青年咋舌道,“这是谁家娘子,活脱脱的女土匪啊!”
“胡说什么,人家给了钱!”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子笑斥道。
“看不见么?”另外一个蓝色锦缎华服俊美青年半靠在窗棂边,修长的手指拈着一只青瓷酒杯,垂眸看向下面。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马车的徽记上是一支瘦梅。
“原来是梅氏,怪不得。”一人忽然来了兴致,提议道,“听说他们家的女儿都是国色天香,不如咱们去瞧瞧?”
他说着,看向那蓝色华服青年,嬉笑道,“容简兄,还敢不敢呀?”
话音一落,哄堂大笑。
上一回他们去郊游,玩耍之时说打赌输了便去乱坟岗里转一圈。华容简愿赌服输,履行诺言进了坟地,可一帮人在外面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出来。
华容简是华氏嫡出,若是出了事,他们可担当不起!眼看已经快到子夜,传说那会子yīn气最盛,众人商议之下便急急忙忙进去找。结果找到华容简时,看见他衣衫不整,几人便笑他在坟地里与哪个女鬼翻云覆雨了一番。
“这回真真是个小娘子!容简兄若还能如上回,我等才真的服气。”有人调侃道。
华容简停杯,笑容灿然的站了起来,“你等且瞧着。”
“还真去啊?”年长些的男子拉住他,“他们起哄罢了,你怎的这般胡闹。”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华容简理了理衣襟,开门出去。
那人跟着出去,低声劝道,“容简,你们家现在不正在和梅氏议亲?若是因此闹了不愉快,华首辅怕饶不了你!”
华容简不以为然,抓住一个跑堂问了梅氏女眷的所在,便大步走过去。
那边安久刚刚进了雅间,遥夜正要关门,便被一只手按住。
门口的两个护卫竟然没有来得及阻挡!
“在下华容简,求见梅氏娘子。”他道。
华容简比遥夜整整高了一头多,遥夜仰头,一张带着不羁笑容的俊脸近在咫尺。他齿白整齐,唇色gān净,脸膛白净不失英气,眼神有些轻浮但并不邪佞,教人难生出恶感。
“郎君还请自重。”遥夜不需请示安久的意思,哪有年轻郎君跑来单独来拜会待字闺中的娘子?
“在下有事想请教梅娘子,若不方便进去,在外面问也行,不过……”华容简笑道,“内容怕是与你家娘子名声不利吧。”
遥夜心思微转,“您有什么话,奴婢可以代传,还请郎君顾忌两家名声。”
“我回去写封信,令小厮递过来。”华容简道。
屋子又不大,安久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