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江一直以为自己对安久的qíng分是一种同病相怜的依赖,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理所应当的占有yù,然而就在刚刚看见她渐渐被淹没在蓝光之中,他竟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
他疾奔过去的时候,根本不确信自己的能力能够在那等危急qíng况中从容救下她,那一刻,他酝酿过无数yīn谋诡计的脑海中却什么都没有想。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楚定江顺着着安久的肩侧垂手,伸出尾指勾住她的尾指,然后顺势握住她沾满血的手。
安久别扭的甩了甩。
楚定江笑笑,握着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我提前办完事,可以在这里陪你两个月,那时候你们差不多也应该被召回了。”
安久静了静,旋即不满的道,“撒手。”
楚定江无视这点小小的别扭,在他眼里,安久不刀剑相向就算是同意了,“阿久,分别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我?”
安久感受着从他手心里传来的温暖,舒适的叹了口气,没心没肺的道,“想你做什么?”
“一瞬间那种也没有?”楚定江有点不能接受,他从来也没在女人身上放过一星半点的心思,头一回投入感qíng,竟然遭到如此彻底的冷遇?不至于吧……
“有过。”安久道,“莫思归养了两只小老虎,我有次剥松子给它们吃,它们竟然很嫌弃,然后我就想。如果楚定江在,这些充满我劳动力的松子就不会làng费了。”
老虎嫌弃的食物,才轮的上他?
楚定江扛着打击,不死心的问,“除了这次呢?”
“还有一次。”安久想也不想的道,“两只小老虎只吃ròu,可是我不会烤,当时我想,如果楚定江在的话,可以烤给它们。我顺便也可以吃一点。”
“……”
楚定江思索了一会,勉qiáng的夸赞了一句,“你很实诚,这很好。”
安久眼睛里浮上一点笑意,很是高兴的道,“我也觉得,我jīng神方面越来越趋于正常了。”
“嗯。”
瞧着是活泼了点,可是楚定江总觉得哪里不对?正常人有她这么说话处事的吗?
“我还和那个监军聊了很多。”安久省略去赵岭的反应,举例跟楚定江道。“我以前不会与人jiāo流,对陌生人也排斥,现在觉得也不是很困难的事qíng。久病成医,我跟自己诊断了一下。我要痊愈了。”
楚定江笑道,“久病成医这几个字,用在你这种病人身上真的合适吗?”
“哦,ròu体上的病。和jīng神上的病是不太一样。”安久难得有一次能听进去别人对她用词的纠正。
楚定江无奈的再纠正一次,“是身体。”
安久自诩已经是正常人了,正常人应该勇于怀疑自己。于是虚心求教,“ròu体和身体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楚定江想了想,“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个说法不太好听。”
“ròu体、ròu体、ròu体。”安久反复品味了好几遍,抬眼望着他,“哪里不好听?”
楚定江凝着她熠熠的眼眸,心中一顿,她的确是与之前不太一样了,然而这种变化又不是病发时那种不正常的状态,她能够对他敞开心扉,是件好事。也许真像她自己所说,病qíng已经有所好转。
“你觉得好听就好听。”楚定江懒得在这些微不足道的事qíng上同她较真,想他一个心思深沉的“老年人”同一个心智不全的丫头片子计较些什么!
楚定江突然的出现,安久除了一开始心中触动之外,心里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愉悦。
作为一个资深jīng神病患者,安久qíng绪反应很合格,低沉或爆发的时候具有可怕的毁灭力,难得高兴一下就像打了jī血,虽然没有表现的疯疯癫癫,但是看着那发亮的眼睛,激动到有点涨红的脸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莫思归给她胡乱吃了什么药。
如果要安久形容一下自己现在的感受,她会说:就好像有一万辽军铁骑在心里奔来奔去。
“阿久,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憋着不利于病qíng。”楚定江忍俊不禁的道。
安久一听这话,矜持了一会儿,便慢慢放开控制。
之后的几天里,楚定江很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