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_作者:袖唐(70)

2016-12-01 袖唐

  她哭泣牵动伤处,疼得她浑身麻木,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安久无语。

  她受到重创,感觉到空前的虚弱,现在暂时无法用意识控制梅久的身体,再则此时恨不能千刀万剐了梅久,根本不想理会这个白痴。

  可梅久的眼泪还是将安久一腔怒火浇熄,她很鄙视自己,梅久的眼泪有多廉价?受个惊吓都能哭的死去活来!

  冷静下来之后,安久才想到,为什么同一具身体,受伤之后她的魂魄受创严重,而梅久哭的这么带劲,显然是没有多大影响。

  什么原因呢?

  夜已深,安久想着这个问题竟是不知不觉睡去。

  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四十几天!

  梅久因重伤在chuáng,没有参加族学月末考试,梅亭瑗以因右手受伤告假。

  当时在乱葬岗中,梅亭瑗遭遇危险。她的兄长、姐姐却为得到匕首弃她不顾。缠斗的死去活来,她如今正处于伤心中,也没有jīng神找茬儿,倒是教梅久安宁了许多日。

  时已入冬,梅花里落雪皑皑,十里红梅灼灼,迎来了一年中最热闹的季节。

  汴京城中的达官贵人蜂拥而至。踏雪赏梅,吟诗作对,死气沉沉的梅花里像是突然焕发了新生。

  玉微居的书房中烧了暖炉,梅久握着笔,俯身案前细细勾勒一幅仕女红梅图。

  待她搁了笔,遥夜道。“娘子比六郎画的还要好!”

  画上,一丛繁茂的梅花掩映,廊下一名着裘衣的女子仰头观花,那女子并非是仕女图惯有的柳叶黛眉的柔美形象,尽管亦是穿着贵族女子服侍,眉宇间因赏花而显得平和,但一打眼看上去便觉英姿飒慡。

  遥夜问道,“娘子画的这是谁?”

  梅久端详了许久。才道。“心中之人。”

  遥夜诧异的愣了一下,旋即掩嘴笑道。“娘子心里想的竟然不是位郎君呢!”

  梅久微微笑着,提笔在空白处落词:未解忆长安。

  安久随着她的目光盯着那画中人许久,又见这句诗词,鄙夷道,“吃饱了撑的。”

  梅久正在落款,闻声手一顿,一点墨落在“安”字之后,殷开一朵墨花,眼泪突然涌出。

  “娘子?”遥夜忙喊她,却又见她笑着哭,稍稍放下心,疑惑道,“娘子怎么了?”

  “只是……忽而有感。”梅久掏出帕子拭泪。

  梅久在心里问道,“你回来了?”

  “你说呢。”安久对她每次开场白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没有任何耐心。

  梅久有种失而复得的欢喜,毫不在意她话里的讽刺。

  心里踏实的感觉又切切实实存在,梅久捂着心口,心qíng极好。

  遥夜虽然觉得很莫名,但梅久已经愁容满面很多天,不管怎么样能开心总是好事qíng。

  “娘子。”门外有侍婢道,“三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华氏有人来赏花,会在梅花里小住几日,请娘子暂时莫要往大梅园走动。”

  “知道了。”梅久道。

  遥夜开门,见人已经离开,不禁道,“娘子除了去族学,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何特地派人来嘱咐,定是有原因。”

  梅久道,“三夫人是大妇,例行公事的告知一声不奇怪吧。”

  “奴婢去打听一下吧。”遥夜劝道,“三夫人大事jīng明小事糊涂,且咱们府上对哥儿、娘子管束不严,若是寻常,她才不会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

  梅久想想也是,自她到梅府以来,除了族学,还从未听说家里过什么规矩,“那你去吧,仔细别教人寻出什么不是。”

  “奴婢明白。”遥夜喊了两个侍婢在门外侯遣,便出了玉微居。

  “华氏很有名?”安久想起来在乱坟岗中偶遇的青年报出自己姓“华”时,看起来底气十足。

  梅久道,“是啊,大宋无人不知华氏,他们家族在朝中有一位宰辅,一位枢密使,家族子弟也多有任高官,可谓权倾朝野。”

  “连你这种没见识的人都知道,可见真的很有名。”安久下定结论。

  梅久平时少出门,见识阅历的确不多,但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你还不知道呢。”

  “白痴,我又不是你们大宋人!”安久又问,“他们家地位特别高的儿子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