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_作者:篆文(184)

2016-12-06 篆文

  满心挣扎,仿佛是天人jiāo战,半日过去,容与说服自己听从本能,其实没有那么困难,于是踯躅着,往前挪了挪步子。

  终是挨到了chuáng沿,狠狠心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坐下说话罢了,还怕他会吃了自己不成。

  沈徽满足的笑了,虽则笑容一闪而逝,被他藏在了眉梢眼角,“做什么期期艾艾的,chuáng也暖过,朕的身子你也见过,还要这么不好意思么?”

  听他又说这些疯话,容与偏转视线,不去看那张让人怦然意动的脸,“臣可以陪皇上,您安置了,臣就去值房……”

  一句还没说完,手上倏然一暖,便是被他有力的手指握住,容与惊讶抬眼,“皇上,这是做什么……”

  连声音都在发颤,其实早已禁不得撩拨,非要这样反反复复的,给一巴掌再赏一颗甜枣,却不想想人心都是ròu长的,何必这么下气力的搓磨他。

  用力想要挣开,却被抓得更牢,姿势甚至变换成十指紧扣,他蓦地里飞红了脸颊,眉目间生出一股不甘的屈rǔ。

  至于这样么?他不过是在表达爱慕,就能让他这么痛苦?沈徽觉得不平,忽然笑出声来,满眼写着轻快愉悦,“可紧张什么呢,你连朕的脸都摸过的,难道还怕这个?”

  第78章 热吻

  晴天霹雳!林容与活了两辈子,遭人诘问过,遭人羞rǔ过,也被人当面挤兑嘲讽,他自问都还受得住,可这一句含qíng脉脉的话,却如同泰山压顶,直把他压得喘不上气。

  脑子先时都是木的,喉咙发苦,半个字都吞吐不出。这么说沈徽全知道了,原以他那晚睡实了的,没成想还是在装样,暗地里把控着一切,拿他当猴儿一般在耍弄。

  这辈子供他驱使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如此戏玩羞rǔ他。

  一念起,从前种种加之今日愤慨一同袭来,涵养再好也兜搭不住,他一股脑生出一阵气力,愤然甩脱沈徽,直直地站起来。

  “臣亵渎过皇上,要怎么惩处,随您心意。”

  话说得斩钉截铁,眉宇间一片坦dàngdàng,他是真豁出去了,浑然不吝直视沈徽,昂扬的脖颈,挺立如风中的荷叶杆。

  这模样倒是有趣儿,他自己大概不知道,这就叫做恼羞成怒吧。沈徽看得兴致勃勃,这人本来生得清逸温雅,再生气不过皱皱眉,垂着眼不说话也就罢了。这会子突然不管不顾,连额头正中都挣出一根青筋。

  何用这么较真,非不肯承认自己的心。

  枕着双臂,沈徽眼底含笑,懒洋洋道,“朕不觉得是亵渎,反倒是……挺受用。”

  无赖口吻!容与下颌在颤,不知是气他还是气自己,都到这个份上了,他拿自己当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就是甩手走人又能如何,大不了还有一死。

  犹记得今日回来时,听见殿外那轻声曼笑,前脚才和妻子欢畅,任由她讽刺奚落自己,后脚就做这样态度,他身份再卑贱,也是个有感qíng有思想的人。

  沈徽看着他,开始时还笑盈盈的,慢慢地,终是察觉出不对,这人双眸里的愠色渐渐化成一汪水雾,那泓澄澈的眼波里,又一点点流露出惨淡的忧郁,他忽然吓了一跳,从闲适的态度里绷紧了神经,不自觉坐起身。

  “朕……我是说真的,你别生气,那晚也不是故意的……”沈徽解释着,平生头一回,有种手忙脚乱的无措感,“倘若我不装做睡着了,你还肯,还肯那般对我表现亲近么?”

  容与抿着唇,面上连惯常有的笑意都消散了,惟剩下严肃沉郁,愈发让人心惊ròu跳。

  论猜度人心,沈徽历来是个中高手,在林容与面前更是游刃有余,可他哪里猜得出一个两世为人,且又是经历过现代社会的人,即便再怎么忠心义气,也断不能接受cha足别人感qíng,他想不到,面前的人此时此刻会有多纠结,多忿懑。

  容与神色凝重,拼了半天气力才把鼻腔里的酸楚按下去,“承蒙皇上抬爱,臣很感激。但臣论才论貌,都不过是中人之姿,不会说话,xing子不讨喜,实在做不了皇上的近身宠宦。皇上若开恩,念在臣这些年尚算兢兢业业,就请放臣一条生路,许臣离京。无论派给臣什么样的差事,臣绝没有半分怨尤。”

  沈徽愣住了,没想到等来这番回答,不由起急道,“朕说过不许你走,你也应承过的,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能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