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往后退了一步。
卢明海看着卢老汉:“你是我爹,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爹。为人子女应该孝顺,可你做的这一出一出,实在让人没办法不心寒。多的话,我也不想再多说了,地契我等会儿让老大给你送来,以后咱们之间再无gān系。”
说完,卢明海后退一步,跪下磕了一个头。
见卢明海这样,梅氏也赶忙跟着跪下了,包括卢娇月和卢广义姐弟俩,三人跟着卢明海磕了一个头,就站了起来。
“您二老以后自己保重!”
说完,卢明海头也不回就带着一家人往外走去。
事qíng发展成这样,不用说大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以后卢老二一家子是不打算再认亲爹亲娘亲爷爷亲奶奶。
其实想想卢老二一家也冤得慌,总是被卢老大一家子对付,以前卢老汉老两口还背着人偏心,如今都明晃晃偏心成这样了。
听到消息,卢大伯匆匆赶来,指着卢老汉的鼻子就骂道:“作,你就作!闹成那样,海子还说给你养老的钱粮少不了,如今为了三亩地,你就把孩子bī成这样!你好,你真好!还有你——”卢大伯又面向卢明川:“以前我还觉得你是个好的,就是耳根子有些软,喜欢听妇人的,没主见。如今看来人家有一句话没说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这胡氏是绝配!以后咱们两家不走动了,我丢不起这个人!”最后这句话是对卢老汉说的。
话音落下,卢大伯就往门外大步走去,卢老汉喊都没喊住。
卢大伯边走边斥跟在身边的儿子:“你若还想你爹多活两年,以后这家的破事少跟我说。”
听到这话,卢家一群人本来就黑的脸更是染上了一层黑墨。
“都在这里看什么,看什么?很好看是吧,都回家看自己去!”卢广仁大声嚷着往外赶人。
回到家里后,周进当即就对二房两口子道:“岳父岳父莫怪,这事是我冲动了,我也是看见他想打月儿,才一时有些冲动。”
卢娇月急着想帮他解释,就听他爹道:“进子,这事不怪你,你别往心里去。”
梅氏跟在后面道:“这事真不怪你,是他们欺人太甚了,你岳父若是怪你,我首先就饶不了他!”说着,瞪了卢明海一眼,显然气还没消。
卢明海讪讪的。
周进同qíng地看了一眼可怜的岳父,又道:“毕竟这事闹得有些太难看了,若不是我后面cha了嘴,也到不了这一步。”
很显然周进是在替卢娇月揽事,今日若不是卢娇月的言辞太尖锐,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也许梅氏可能会吃点亏,甚至二房一家被抹了黑,到底也不至于让卢明海和自己父母闹到决裂的地步。毕竟当下的人都是讲究孝道的,周进不知道岳父心里怎么想,会不会迁怒他媳妇,他就是先做个预防。
卢明海明白周进的心思,一时间心中有些酸涩难辨。
一来是女婿竟然不相信自己,怕自己会迁怒女儿,二来也是感叹女儿以后有人护了,他这个做爹的也快要功成身退了。
吐了一口气,他打起jīng神道:“进子你别多想,即使今天没有你,今天这事也会是这样。对于那边,我也是受够了,那地还给他们也好,以后就再没牵扯。好了,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了,你回乡的一切还顺利吧?房子已经在建了,地方是娇月看中的,我和你岳母也打算在旁边起个院子,这样一来以后也能做个伴……”
两人一问一答,说着话,之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过了会儿,周进告辞,卢娇月出来送他。
“你咋突然变这么会说话了?”卢娇月小声道。
她指的是之前周进说得那一番话,说实在话,她有些吃惊,因为在她心目中,进子叔并不是一个能言善辩之人,没想到嘴皮子会这么利索。
周进笑了笑,“跟你小舅舅呆久了,就算是个闷葫芦,大抵也被他教会了。”
卢娇月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顿时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小舅舅确实是个嘴皮子比较厉害的,犹记当年小时候,小舅舅最爱gān的事就是看村里那些泼妇们吵架,且没少带她一同去看。那时候她还小,小舅舅也比她大不了多少,举凡听到哪家有妇人在撒泼吵架,小舅舅跑得比谁都快。
周进问卢娇月笑什么,她将这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