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导不想再谈论自己的健康问题,转而问道:“眠冬,你之前打电话给我, 说主题曲已经写好了,放给我听听吧。”
孟眠冬把母带塞进了随身带来的CD机,插上耳塞,才递给了付导。
——本来是可以将主题歌拷贝到手机上的,但音质上,还是用CD机听来得好。
付导接过CD机,将耳塞塞到耳中,便按下了播放键。
他的新电影着眼于社会最底层的悲欢合离,算不上彻头彻尾的悲剧,主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也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就像是质量守恒定律一般,一个人能够拥有的只有那么多,一点点都多不了。
而孟眠冬所作的主题曲如同他的电影般娓娓道来,曲调平缓,并不伤感,也不欢快,仿佛是主角在若干年后,释然地对人提起旧事似的。
所谓的主题曲可以放在片头,也可以放在片尾,或者当做插曲。
孟眠冬的这首主题曲非常适合当作片尾曲,能引导着观众去思考在电影结束后,主角身上还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使得这个角色犹如是真实存在的,就在观众们的附近默默地生活着。
付导认真地听完了,才对孟眠冬道:“眠冬,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孟眠冬眉开眼笑地问道:“真的么?”
付导重重地点头道:“真的。”
孟眠冬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谢您让我写主题曲。”
付导摇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契合电影的主题曲才对。”
因为已经过了休息的时间了,孟眠冬不便再打扰付导,将母带留给付导,便准备和闻燃一起离开了。
临走前,闻燃忧心忡忡地道:“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我知道了。”付导虽然这么说,不过闻燃看付导在片场的状态就明白付导是做不到的。
付导一定会优先拍摄,至于身体健康想必会放在后面考虑。
然而,这不是闻燃能管得了的。
他望向孟眠冬,迎上孟眠冬同样忧心忡忡的眼神时,低低地叹了口气。
俩人出了片场,由闻燃开车。
一回到家,孟眠冬径直去了书房,他想抓紧最后的时间把电影的配乐写出来一些,因为男主角有不少弹钢琴的戏,他还得练钢琴。
电影开拍前一天,俩人打包了行李,住到剧组预定好的酒店里去了。
俩人是公开的恋人关系,因而被安排在了一间大床房。
电影分两组进行拍摄,分别是少年组以及成年组。
闻燃在两组都有戏份,而孟眠冬的戏份则全部在成年组。
本来应该是俩人先拍摄各自的部分,再拍摄俩人的对手戏的,不过介于孟眠冬是第一次演戏,所以便先拍摄俩人的对手戏,由闻燃带着孟眠冬演戏。
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但私底下他们却是免不了被当作谈资的。
他们的第一场对手戏是孟眠冬弹钢琴,而闻燃站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
这一场戏是衔接上一场戏的,上一场戏的小演员也是这么弹着钢琴,闻燃也是这么站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
小演员在弹钢琴中长大了,长成了孟眠冬,闻燃则是苍老了一些。
在开拍前,孟眠冬紧张得吐了一次,被闻燃抱在怀里,安抚了许久才缓过来。
换好戏服,走进化妆间前,孟眠冬的脸色还是惨白的。
闻燃坐在孟眠冬身边化妆,因为他所演的老师是被硫酸泼过脸毁了容,又经过多次植皮、整容的,整张脸没有一处协调,所以他的妆要耗费将近一个半小时才能完成。
而孟眠冬的妆不过一刻钟就完成了。
化完妆后,孟眠冬坐着等闻燃,当着别人的面,他不敢对闻燃太亲昵,仅仅是坐着看。
闻燃觉察到孟眠冬的视线后,用眼角余光对孟眠冬投以温柔的视线,作为安抚。
孟眠冬在接收到闻燃的安抚后,忽觉自己与闻燃是在眉目传情,忍不住低头笑了出来,紧张随即又减弱了些。
但等闻燃化完妆,站起身来,他的紧张却登时涌了上来,同时涌上来的还有呕意,他又被闻燃扶着去了卫生间。
一走到卫生间,他立即吐了出来,闻燃拍着他的后背,什么都没有说。
由于化了妆,即使他又吐了一次,脸色看起来也并没有之前惨白。
他漱过口后,一把抱住了闻燃,他怕脸上的妆蹭到闻燃的戏服上,没有像平常一般,将脸埋在闻燃的心口,只是仰起头来,凝视着闻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