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道:“我娘知道了。”
福王不明白:“藏着掖着的作甚?早说出来,大伙儿该往你家送礼了。顺道捞点嫁妆嘛!”
“是他藏着。”庭芳道,“他不愿意说。”
福王好心替伴读说了句话:“那是他疼你。他怕自己有不测,连累了你。啧啧,有了媳妇忘了哥,对我再没这样细心过的。”
庭芳认真道:“那我正好不嫁人了。”
福王:“……”
庭芳道:“本来就是意外么!”古代就是个直男癌遍地走的时代,也就徐景昌那样的颜值和节cao能打动她了。换个人,呵呵。一切想把她摁跪下的都滚,包括眼前这只搁现在算平易近人的福王。
福王头一回见庭芳耍小女孩脾气,还挺新鲜。正打算再调侃几句,严chūn文来了。笑请二位吃中饭。福王看了看日头,已是中午。就对庭芳道:“跟我们吃饭?”
庭芳果断的摇头,人家两口子舒舒服服吃饭,她做什么电灯泡。再搁她面前秀个恩爱,她今晚都不用睡了。跟严chūn文见礼后,跑去调戏小胖子。福王笑的打跌:“她也有今日!”
请吃饭原不需要王妃亲自来,只福王同庭芳说了好久的话,她隐隐有些不安。婚前与福王见过一面,彼此觉得印象尚好。可婚后的日子并不大顺,福王随xing,喜好又异于常人。严chūn文很跟不上他的思路,温柔随和不讨他喜欢,便送了活泼的秋儿给他,亦是不招他待见。日日泡在作坊里,除了几个叫的上名号的工匠,真个谁都没能捞着他一个笑脸。
但自从庭芳从大同回来后,福王明显开心多了。严chūn文从没见福王对哪个女眷如此和颜悦色过。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她好似才是那个外人。庭芳与秋儿不同,秋儿丫头出身,无论如何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可庭芳真的入了福王府,那样的家世,那样的宠爱……严chūn文不由打个寒战,王府里侧妃比正妃有脸面的多了。赵贵妃至多能保证福王娶谁做正妃,却是绝无可能管着福王宠爱哪个侧妃。到了那日,她又该如何自处?她并非一味吃醋的妇人,嫁了皇家人,便不敢多想。唯愿嫡庶有序罢了。
原先严chūn文还不信谣言,到如今却是不得不信。前几日福王与她了庭芳与徐景昌之婚约,却是半点不见叶家张罗。既是有约,何不光明正大?徐景昌是福王伴读,严chūn文的怀疑只有更甚!几个月了,福王同她说过的话,还不如跟庭芳几日说的多。严chūn文看着庭芳出入福王府如无人之境,亲兵待她比待自己还热络,怎能不防?
论起来,倘或福王是个普通的王爷,严chūn文猜的倒也没错。偏偏福王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他是圣上幼子,皇后亲自抚养长大。打小皇后贵妃太子妃三个宫里最有权势的女人围着宠,加上圣上与太子的溺爱,他能不祸国殃民已是万幸。生活上自然得顺毛捋。严chūn文不是不想顺,实在是福王xing格太奇怪。他除了作坊,几乎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包括女色。他像个不会开窍的大孩子,满脑子只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偏偏严chūn文对此一窍不通,几句话之后,福王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更可悲的是,严chūn文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女人。她能把福王的衣食住行伺候妥帖,能在婆婆跟前讨好儿,偏偏不能陪着福王疯。尤其福王的文化水平一塌糊涂,她的优势一点都发挥不出来。福王不耐烦了,他觉得严chūn文不好玩,跟他妃母一样无聊。见天儿家长里短,说外头的事一个字儿都听不懂。久而久之,两口子能说的话越来越少,最近几乎都是相对无言。
今日庭芳的到来,福王不单跟她在书房说了半日,还高兴的同严chūn文多说了两句。怎怨的严chūn文不吃醋?忍着满腹酸水,qiáng挤出一个笑容:“殿下吃了饭,还去作坊么”
福王不知道自家王妃都快开酿醋坊了,还笑答:“难得看叶小四吃瘪,待会儿我瞧她热闹去。她还有二十道题没跟我讲呢。”
严chūn文gān笑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吃了饭,福王没来得及找庭芳,他被太子的人叫进了东宫。太子面色有些沉重,见福王来了,开门见山的道:“赶紧信与你舅舅,父皇yù清理军屯,只怕边疆有变。”
福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清理军屯与边疆有什么关系?”
太子一噎,只得解释:“军屯已被人占了,想清理哪里是容易的事。前朝便因清理军屯致使宁夏造反。要人吐出已占土地已是难为,现如今派出去的人,没准比那些人还贪。你知道宁夏叛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