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_作者:潇湘碧影(825)


刘永丰登时竖起眉毛道:“你胡噌什么?我竟是心血来cháo去外头逛逛,也要请你示下不成?”
刘永山乃隔房堂弟,一直是刘永年的门下走狗,刘永丰明着说刘永山,却是暗指刘永年多管闲事。
刘永山撇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有人瞧见了,你去了郡主家耍了好几个时辰。前日会芳楼的楚岫云才送了郡主一个丫头,郡主倒疼你,可是把丫头赏你了?”
刘永丰冷汗唰的下来了,刘家与徐景昌可是对头,在族老跟前叫破他两面三刀,可是把他往死里bī!望向刘永年的眼神如冰,一言不发。刘永年想坑他!早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终于动手了么?是想把他边缘化?还是逐出家门?亦或是……让他死!?
刘永年面对刘永丰的眼刀不动如山,早就想除了眼中钉ròu中刺,刘永丰竟敢送上门来!下半晌送去外城邀约庭芳的帖子,被毫不留qíng的拒绝。联系刘永丰长随给的消息,刘永年已猜着了那两人再次勾搭到了一处!想起当日在东湖受的侮rǔ,他就怒不可遏!他为宗子,族里便是有人待他寻常,却是无人敢光明正大的叫板。庭芳当时利用的就是刘永丰想取而代之的野心。此回再次背后捅刀,可谓是新仇旧恨,足以让他除之而后快。可惜刘永丰谈话时,把长随支了出去,听不见内容。刘永年想了一想,装作轻描淡写的道:“路过喝杯茶也不值什么,只那个女人狡诈成xing,面上装的同你千好万好,背地里不知有多少算计,你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当。”
刘永丰吃了酒的脑子不大灵光,刘永年一诈便脱口而出:“你又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刘永年高深莫测的说了个人名:“豆子。”
刘永丰茫然。
刘永年轻笑:“是个丫头,郡主来时只带了一个仆妇,怎么够使?我叫岫云送了个丫头去伺候,就是原先伺候过她的,怎么,你没见着?”
刘永丰方才想起庭芳身边跟了两个女人,却半点印象都无。刘永年见他慌神,露出一丝yīn狠的笑。豆子给了庭芳,楚岫云自要向他报备。既是要谈合作,个把丫头他也不放在心上,此刻正好拿来吓唬刘永丰,看来效果不错。
刘永山与长兄配合默契,立刻就发难道:“郡主位高权重,可是许了二哥哥的封疆大吏,才使得二哥哥连家族都不放在眼里了!”
刘永丰心中再次一惊,方才想起刘永山一个没资格与会的愣头青为何会出现在此?来不及多想,勉qiáng道:“一个郡主,哪里就许的出封疆大吏了。”
此言一出,厅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刘永丰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封疆大吏没有,旁的呢?知县不能收买,那知府么?刘永丰的心砰砰直跳,飞速的想着怎么才能挽回。族里想办大事,在坐的没一个善茬。皆是打着那做皇叔皇弟的主意。人一旦被野心冲昏了头脑,定是六亲不认。刘永丰一直反对谋反,与其博一把看不见的未来,还不如做好眼下。他是个实在人,讲究落袋为安,没拿到手的都是假的。
然而此刻,他原先的态度便成了把柄。庭芳是朝廷册封的郡主,他又一直不肯反。族老怀疑他拆台事小,怀疑他告密就是死路一条!悄悄的扫过屋内的十来人,个个面色铁青。
良久,刘父沉声道:“郡主好大手笔,做官倒是比行商体面的多。”
刘永丰顾不得其它,只想洗脱告密的嫌疑,忙道:“我是去问玻璃的!大哥看不上玻璃,我却想要,不过想拿银子去买。此事是我办的不地道!”说着扇了自己几巴掌道,“大哥,是我的错!我是畜生!我见钱眼开,你别同我一般见识!”
刘永年今日设局就是想杀他,岂肯松口:“豆子报回来的消息,郡主许你做江南织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厅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先前刘永年同他们说刘永丰生了反骨,他们还在两可之间。此时听到将江南织造四个字,还有什么不信的?日进斗金还是天子心腹的职位,条件只是卖了刘永年,谁不愿gān!?可厅内诸人都是同刘永年一伙的,刘永年死了,他们也落不着好,看向刘永丰的眼神都不对了。
刘永丰脸色煞白,嚷道:“你撒谎!你骗人!我只同她谈玻璃生意,愿用湖南的粗布换。什么江南织造,我连个童生都不是,谁傻了才许给我?”
刘永山凉凉的道:“就是你傻了,才叫人拿个江南织造骗了过去,把咱家的事往朝廷上抖的一gān二净。抄家灭门的罪过,你真当你一个人逃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