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老太太被庭芳的话堵的半死,只得看向女儿。越氏却觉得庭芳说的很有道理,隔着玻璃窗,死死盯着房知德,看他有没有什么异样的表qíng。不管房知德喜欢什么样的人,能容活泼的,就比只看得惯文静的要宽厚,谁家女婿不是捡着宽厚的挑?
看了一回,发现房知德那四个大的在廊下纹丝不动,嘴里念叨着什么,大概是在说学问。房知德刚被黑箱进了举人,剩下三个万年备考,确实有的是话题聊。
越氏看不出个所以然,不一会儿,厨下当真把麂子ròu片成薄片,拿碟子装了,开始在院子里刨坑撘炉子。庭珊毕竟已经二十,幼稚的打雪仗觉得没意思,但烧烤还是觉得挺有兴趣的。探头到窗边,庭芳默契的推开窗子笑问:“还要什么?”
庭珊兴头道:“你不出来玩?”
庭芳笑道:“太医下的禁令一本书那么厚,明年陪你们玩。”
庭珊有些遗憾,她幼年就同庭芳最好,少了她觉着便是看起来好耍的烧烤都没那么多趣儿了。
陈氏道:“你四妹妹现还动不动手脚发凉,你若是觉得不好耍,就使人去喊你二姐姐,横竖住的近,不消一刻钟就到了。”
庭兰更无聊!庭琇却是知道庭芳当日之凶险,原先火炉子似的一个人,入冬后衣裳都穿的比她厚实些。徐景昌还百般怕她冷。气血两亏,且要将养呢。她被庭芳与偶尔过来串门的夏波光教了一脑袋歪理,此刻也有心试探袁守一,竟是拉着庭珊,就往炉子边去了。
坐下烧烤,庭琇的余光扫过袁守一的表qíng,你是喜欢呢?还是讨厌?
第190章连襟闲话
姐妹两个在一处,差别就格外明显。庭琇虽“出格”了一把,但比起旁边兴奋起来的庭珊,依然显得文静。而袁守一正讨论学问,就没往炉子边看。庭琇只得低下头,认真烤ròu。
庭珊这些年,也算历经波折,早不是当年的傻大姐,可是回到了京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总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想要同小时候一样再疯一把,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还是无忧无虑的阁老家的小姐,安逸祥和。
麂子ròu比起寻常物事确实珍贵,叶阁老在世时,这一群孩子没有一个稀罕的,待叶阁老离世,方知世道艰难。庭松等人饭是能吃饱的,但jīng致上头就有限了。庭珊兄妹更惨一点儿,海南物资倒是不算匮乏,仗着地利吃了不少水果并野味,但没有足够的调料,也吃不出什么惊艳来,不过不饿肚子罢了。兄妹皆半真半假的抢着吃,慢慢的,多年离别造成的生疏,伴着麂子ròu下肚,消失的无影无踪。
麂子ròu的香味从未关严的窗户fèng里渗入,搅的庭芳也馋了,笑道:“若不是怕师兄骂我,我定是要出去抢上两筷子的!”
陈氏笑道:“哪里就差那一口了。”说着就唤胡妈妈道,“去厨下说一声儿,做个清汤锅子,把麂子ròu片的薄薄的,与郡主烫着吃。”
庭芳:“……”清汤……锅……
厨下忙收拾了几个锅子,不独片了麂子ròu,牛羊ròu并冬日里难得的几样菜蔬,一并送了来。庭芳道:“他们在外头吃饱的必不稀罕我们的锅子,倒是且把房二哥哥并五妹夫请进来,他们四个说学问说迷了,在廊下站着冷。”
丫头又去请房知德等人。房知德正被越氏盯着,又曾是叶家学生,袁守一是女婿,尽数算自己人。便在庭芳起居的西间摆了一桌,由他们四人坐了。又在炕上摆了一桌,由庭芳等人坐了。外头兄妹还在大呼小叫,庭芳看看自己身边坐的分别是陈氏、越氏与越老太太,顿时觉得……我勒个去!这是心老了的节奏吗?怎么就混的跟大妈们一桌了!
袁守一还有些拘束,房知德却是极熟叶家人,从容的说笑。期间有意展现自己,还道:“麂子ròu虽好,吃多了却容易腻。我把这碟子豆腐与他们送去,配着吃才香。”
丫头们哪里能让房知德当跑堂,赶紧上前来接了豆腐,送到外头。
越氏见房知德对烧烤之事不以为意,心里更满意了。她这二日正气头上,恨不能捡着叶俊德的反面挑,越活泼越能入她眼。笑对房知德道:“看来二公子也是个中好手!”
房知德笑道:“二婶唤我知德便好。若论烧烤,我却是行家。在海上漂着无趣儿,闲来就烤鱼吃。冬日里无好鱼,待开chūn了烤一回孝敬二婶。若是味儿不好,只管罚我。”
越氏就问:“你往日跟船,可是去过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