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头,轻声道:“云绮不该顶撞皇上。”
再无他言。
“莫要左顾言右,本宫问你,同你苟合的男人是谁?”愉贵妃突然将手中的茶碗用力掷在地上,语出不逊。
“云绮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云绮仍旧一脸平静,波澜不惊。
“不知道本宫在说什么?”愉贵妃突然莞尔一笑,“本宫早就料到你会来这招,只是你从未侍过寝,要查出真相是再简单不过了。”
她使了个眼色。
一名嬷嬷便从身后走了出来,向着在场众人行礼请安。
嘉贵妃看了她一眼,将目光调向一边的愉贵妃:“这怎么回事儿?”
愉贵妃又是一笑,道:“这云答应从未侍过寝,自然还是处子。这嬷嬷经验丰富……只消得让她查上一查……一切便会明白。若云答应仍旧是处子,这事qíng便算过去。若已经不是……”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毒神色,嘴角上挑,“若已经不是……那么,宫规难违。”
嘉贵妃沉吟了一下,点了头:“不过只一名嬷嬷有碍公正……小平,欺夏,你们两个一同去。为这嬷嬷做个见证。”
两人应过一声,便站到那嬷嬷的身后。
“请吧,云答应。”愉贵妃笑的格外愉悦,抬了手,指向门外。
云绮却也不反抗,站起身,随着那三人往外而去。她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就在将要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突然转了身,向着胤禛嫣然一笑。
一切又归于平静。
嘉贵妃不说话,愉贵妃也不说话。
胤禛自然也不会开口。
他心中忐忑。可看先前云绮平静的样子,他又不由升起一股希望来,希望那事qíng不过是谣言,不过是传闻。
她若是真有这样的龃龉事,哪里还能够这般平静?这般的镇定?
可心中还是忐忑……这屋子里沉寂得像是所有人都已经入睡的深夜,静的像是安静的地宫……胤禛心底越发的不安起来,这样的静,莫非之后将会是极致的闹?
现在,不过是bào风雨之前的平静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那嬷嬷趾高气昂的走在前头,欺夏和小平两人将云绮夹在中间,满脸不屑的神qíng。
胤禛的心陡然一沉,只见那嬷嬷上前一步,一句话便如惊雷般穿透沉寂的空气。胤禛的心随着她嘴唇的开合,沉到了谷底。
“回秉二位贵妃娘娘,经奴婢检查,这云答应……已经不是处子。”
愉贵妃再一次笑了。
嘉贵妃挑了眉,看向自己的两名侍女:“当真如此?”
欺夏上前一步:“回娘娘的话,的确如此。奴婢亲眼看到嬷嬷检查的。”
“那么……郭络罗氏,你还有什么话说?”嘉贵妃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十分不善。
云绮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胤禛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qíng,仿佛被什么紧紧堵住,闷地喘不过气来。福康安,福康安……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三个字,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若是你肯jiāo待那男人是谁,本宫可为你向皇上求qíng,免你家族罪过。”嘉贵妃优雅地端了茶碗,轻啜一小口。
云绮仍旧不说话。
“你可要记得,你犯下这等罪过,你整个家族都要因你而遭难。”嘉贵妃见她不肯说,却也不喝骂,仍旧放柔了声音,“本宫知道,你阿玛、额娘素来将你当宝……今年初,你额娘还刚给你生了个弟弟……若是你不jiāo待清楚,他们的xing命……你自个儿可要想清楚了。”
云绮听到这里,猛地抬了头看她,眼中有着显见的惊慌。
“看你的样子,肯将身子jiāo了那男人,定然是真心喜欢的了,否则也不会甘愿为他付出生命。本宫也不怪你,毕竟有一个真心相爱的良人实在是难。孩子,你只是命苦,若是当年搁了牌子,男婚女嫁,也不受限制……只是你进了宫,你就是皇上的女人……你为那人付出生命也罢了,可何苦拉着你全家一起陪葬?”嘉贵妃此时走下椅榻,竟然牵起了云绮的手,“你犯下这罪过,肯定是一个死字了。你若肯jiāo待……本宫可劝皇上免了你家人的罪过,并且……本宫应诺你,让那男人与你葬在一处。你们生不同裘,死可同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