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弘时……若非他和老八老九他们走的太近,已然被他们洗脑,或许他会是弘历的qiáng劲对手……他刻意不去提及另一个名字,这几日以来,心底泛起的苦痛实在太多。
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到现下的状况罢。
胤禛只觉得自己此刻心qíng十分复杂,按说,这些人都是他的孙子。但是……现在他竟然被卷入了他们的明争暗斗之中。
真是……非常怪异啊。
“走罢。”胤禛再次看了一眼腰上系的小剑,缓步而出。
去的方向是长chūn宫。
再是熟悉不过的地方,额娘曾经住在这里,云钰也曾经住在这里。那时候他们都还年少,自己带了云钰描述的牛ròu面,去讨她欢喜。
胤禛的脸上不由浮起了一抹微笑,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云钰时,就是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她眼里不时闪过的狡猾,脸上不时浮起的笑容,都深刻的映在了脑海里。
长chūn宫……胤禛抬头看了看,微闭了眼,一切都已经不会再重来了。他踏入这道门槛,看到的不会再是额娘抱着十四,十三弟也不会去揪十四的脸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罢了。
胤禛深深的吸了口气,却仍旧踏了进去。
放眼望去,花厅的装饰似乎并没有怎么变过,只有案几的银瓶里cha了几枝绿jú,倒显得十分跳眼。
一路行来,秦喜的话也被套的七七八八。
现下,这长chūn宫的主子是嘉贵妃金佳氏,十一阿哥就是她所出。自己亲自为弘历选下的福晋富察氏竟然已经崩逝。
却真个是世事无常。
而这永琰的母妃也已经去世,之后便由弘历做了主,让他管嘉贵妃叫额娘。所以,今天的宴席才会摆在长chūn宫。
抬头看去,那女子慈眉善目,坐了软榻上。她并未穿朝服,却是一身宝蓝旗装,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胤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qíng,开口道:“给额娘请安。”
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自家人,哪这么多礼,快过来,让额娘看看,这伤可好了?”那嘉贵妃竟然起身拉了他,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眼睛中隐有泪水,“你这孩子,怎么自己一点也不小心……”说着说着竟然就掉下泪来。
胤禛被她这么一哭,一时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了,额娘,您这么一哭,十五弟哪里还受的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怕您掉眼泪了。”说话的是站在一边的男子,再看他身上装饰,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怕是就是那十一阿哥永瑆了。
胤禛侧目瞧去,只见他一脸英气,却是不似阿其那那jian佞之相。
嘉贵妃这才抹了泪,化悲为喜:“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永琰,你先喝点参汤,你皇阿玛片刻就到。”
胤禛刚要应声,却听嘉贵妃转头吩咐:“如钰,你去将皇上上次赐的千年人参取来。”
他的目光随着嘉贵妃落在一边的宫女身上,只见那宫女眉目如画,轻轻福了身,开口应道:“是,娘娘。”
她的声音轻灵甜美,一如记忆中。
胤禛瞬时如同雷击,僵在当场,动也难动。
重生(三)
直到那宫女的身影消失在两扇木门之外,他才回过神来,却又恍中梦中。他真的不是在梦中么?
“额娘……刚才的宫女?”胤禛一时心神澎湃,一句话脱口而出。
只是开口回答他的并非是嘉贵妃,而是一边的永瑆,只见他一脸调侃,挑眉笑道:“怎么,你又看上这宫女了?伤刚刚才好,莫要伤了身子。过于激烈的运动,会让伤口裂开的。”
他这一脸坏笑,倒是像极了十三弟作弄人时的神qíng。
不过现下这并非重点,他挑了眉,却也不否认:“如何,我瞧不得?”
“自然……瞧得。”永瑆慢饮了口茶,眼底全是笑意,“原本这如钰我打算管额娘要了的,不过既然你看上了,我自是抢不得。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嘛。”
“咳……”胤禛原本也端了茶,听到永瑆最后一句,差点被茶呛到,“不会是说反了罢?”
“不会。”永瑆却一本正经,“没了手足,爷有人服侍着,没了衣服……爷总不能luǒ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