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心里一声叹息,微笑道:“我没说什么,你来书房可是要找什么书看,我帮你找好不好?”澹台不语,手上微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膝盖上坐下,闷声道:“我什么都不想看,你陪我坐一会儿。”
洛妍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想到此前那一刻,他几乎崩溃的眼神,心里不由自主的发痛,她记得很清楚,他在军校时就样样出类拔萃,当时人人只觉得他是天生的将才,可这些背后大概也就像他六岁起每天四个时辰的功夫一样,藏着比别人多几倍的辛苦努力吧,也许只是为了不让人失望……而自己刚才无意中,正伤着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可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澹台扬飞刚才戒备的眼神分明表明,那是他心里的禁区——也是,自己难道能跟人讨论父母的婚变?那是她一生里最不愿意提到的事qíng,再亲密的人也不能碰。
想起这几天他的焦虑,他的努力,和一次又一次受挫时的难过与茫然,洛妍突然觉得有点后悔,其实,那天他也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吧。世上原没有童话般完美的爱,但两个人既然已经在一起,总要多一些互相体谅,而不是互相伤害。说到底,他也不是万知万能的神,而是和自己一样有弱点有死xué会乱发脾气的普通人而已……
洛妍抬起头来,缓缓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澹台扬飞先是一僵,低喘一声伸手紧紧的把洛妍抱在怀里,狂热的吸吮着她的唇舌,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站起一步跨到边上的软榻旁,几把扯碎了洛妍身上的衣服,哑声叫了一句“洛洛”,屈膝分开她的双腿,微微一低身就顶了进去。
如此生硬而迫不及待的进入,是洛妍从来不曾经历过的粗鲁,她再次有了一种体内冲进了一匹野马的痛楚,但看到眼前这双燃烧着痛苦和渴望的炙热的眼睛,感受到那种狂热背后的无助,她只能温柔的回应他的每一个烫人的吻,伸手紧紧的搂住他,尽量放松自己好跟上他的节奏。直到在漫长到似乎永无尽头的冲击与索取后,他嘶吼着发泄出来,洛妍才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身体里还有残留的痛感,但那痛却似乎在提醒她,她真的爱这个男人,很爱很爱他。
半响,澹台扬飞终于抬起了头,却顿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上是撕得粉碎的衣服,洛妍神色疲惫的蜷缩着,身上处处都有红紫色的吻痕,以及微青的淤痕。他怔了一怔,忙脱下身上的袍子裹住了她,随即忍不住用力在自己胸口捶了几下:他知道自己刚才很疯狂了,那是太多年的压抑在瞬间迸发后的失控,但没想到能疯狂到这么混蛋的地步……
洛妍吃了一惊,起身抓住了他的手:“别这样。”澹台紧紧的皱着眉头,洛妍索xing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好冷,抱我回chuáng上好不好?”澹台抱起她大步回到里屋,拿被子把她紧紧裹住。洛妍却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澹台心中一热,掀开被子钻进去,紧紧把她搂在自己怀里,想到她刚才温柔隐忍的包容,此刻孩子气的依恋,胸口满满的涨得发疼,半响才从胸腔里叹息出来:“我的小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
洛妍脑子里突然蹦出一段台词,忍不住微笑道:“很简单,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qíng都要做到,对我的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不许骂我,要关心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的时候,要哄我开心,永远觉得我最美,做梦也要梦见我……差不多先就这样吧。”
澹台看着她得意扬扬的笑脸,温柔的点头:“好。”
第94章 白日放歌须纵酒
一场chūn雨之后,天气迅速的暖和了起来,京城里人人都换上了chūn衫,洛妍便让天珠去库里取出相应布匹给公主府的三百多号人做两套chūn衫四套夏衫,顿时把针线房忙得人仰马翻,天天都有事务来回报。
洛妍最不爱管这些琐事,却也不得不每日拨出半个多时辰来处理。她早就把天珠、小蒙两个拨出来专管内院事务,一百两银子以下的采买都由她俩和李妈妈商量决定,外院则jiāo给贺兰源统管——如今他和那来福都是九品的家吏了,贺兰源倒没什么,来福却恨不得给洛妍多磕几个头才好。
邸报这边,洛妍已让几个书吏分头写第一篇名将传,主角便是大燕第一名将、助燕太祖开国的头号功臣安王澹台无锋,这位安王最早是燕太祖在路边救下的流làng儿,连姓名都是燕太祖起的——澹台本是汉姓,几百年前北魏改制时也有少数鲜卑人改用了这个姓,终究不曾显赫,如今却被一个流làng儿生生将之变成了鲜卑人里最受尊崇的姓氏。连洛妍翻看着老安王的光荣事迹时都忍不住眼冒星星:英雄气概莫非也是一种显xing基因?不然怎么解释历代安王子弟里都有出色的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