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脸上有冷汗冒了下来:“奴婢记xing不好,所以有些事qíng记不清了。”
洛妍点头,声音越发轻柔淡定:“刚刚发生一个时辰的事qíng,就记不清了?好,这次我们从中间问起,你好好想想,你进这院子的时候,我坐在哪里?”——她表现得越轻松,越胸有成竹,对方的压力就会越大。
这次是打乱次序的问,奶娘的回答也越发的乱了,待到洛妍微笑道:“这三次怎么你说的都有些不大一样?你的记xing还真是不好,不如你还是从最后的事qíng开始,再把经过说一遍好不好?”奶娘终于信心崩溃,掩面叫道:“别问了,别问了,我什么都记不清了!”说着便伏在了地上。
洛妍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安王妃,安王妃脸色已经大变,恨恨道:“你这个贱婢!黑了心肠的货!你还不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前就踹了她一脚,踹了几下不动,却见那奶娘软软的倒向了另一边,鼻子里流出了黑血。
洛妍这才真的大吃一惊,胡缨忙把怀里的孩子jiāo给袁大娘,抢上一步,翻开奶娘的眼皮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想给她喂下两丸解毒药,奶娘的眼里、嘴里都流出了黑血,人也不再动弹。胡缨放下她,闷声道:“属下无能,她吃了一种极其霸道的毒药,发作起来就无药救治。”谷雨脸就白了——她是看守奶娘的人,却怎么也没料到,她会如此决断的就吞毒自尽。
安王妃呆呆的楞在了那里,洛妍也只觉得心里发紧,再也不敢看那具尸体,头也越发有些疼了。
正乱着,一个丫鬟已经引着文清远快步走了过来,文清远进门便看见了心远,不由楞了一下,随即便蹲下来给小云峰把脉看舌头,半响才道:“你们给他吃什么了?”
胡缨就看了看心远,低声道:“是小天师给他吃了几滴,那个,仙药。”文清远满脸惊愕,忍不住又看了心远一眼,这才拿出金针,给小云峰身上扎了几针,慢慢捻动针尾。
一片静默中,却听呜呜的两声,竟是袁大娘怀里的小云峰哭出了声来。安王妃大喜过望,叫着“云峰、云峰”就扑了上去。澹台看着这个几乎是失而复得的儿子,眼里流露出一丝温qíng。洛妍念了一句“谢天谢地”,忍不住看向一直静静站在角落里的心远,感激的点头一笑。心远也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容。
文清远立刻起了针,脸上有欣慰,也有些难以置信,抬头看向心远:“小天师,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心远摇了摇头。
文清远想了想才道:“我能请教一下,你刚才给他吃的是什么吗?”
心远又摇了摇头。
文清远只得讪讪的闭了嘴。
只听院外又是一阵脚步声响,却是青青领着安王爷到了。
第119章 来日隐忧
安王爷是坐着肩舆过来的——因为多年的足疾,他平日行走虽然无碍,却不能快跑或骑马奔驰。在院门口才下了舆,迈步走了过来,面沉似水,脚步却依然平稳,远远的就问,“云峰呢?”
洛妍行了一礼道:“多亏小天师的……仙药,云峰已经没事了。”
安王爷这才看见心远,顿了一顿才欠身行礼:“多谢小天师!”
心远默默还了一礼。安王爷走上前去,看了云峰两眼,便向澹台扬飞问道:“事qíng查清楚没有?”
澹台扬飞指了地上还未来得及移走的奶娘尸体道:“是云峰的奶娘给云峰服了砒霜,又嫁祸洛妍,刚才被洛妍问出了破绽,乘我们不小心服毒自杀了。”
安王妃冷冷道:“嫁祸不嫁祸却难说,死无对证!”
洛妍刚想反唇相讥,澹台已声音沉稳的道:“母亲,奶娘如果不心虚,回答时为何破绽百出,为何又要自杀?当今之即,是要查查当时公主为何会一个人在这院里,那些客人和丫头是谁调走。”
安王妃想了一想,顿时怒气勃发:“今日的来客是我带走的,怎么,你的意思的我黑了心要害自己的孙子,好嫁祸给你媳妇?”
澹台皱起了眉头,“儿子不是这个意思,但今日之事古怪之处甚多,母亲难道就不想查清楚?”
安王爷已冷笑道:“我原来就知道这府里乱七八糟,没想到能乱七八糟到这种地步,府里的奶娘竟然能对云峰下毒,若不是公主请来了小天师,云峰只怕尸首都凉了,你不想着查清楚,还忙着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