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时候,梁闻肃实际上并不是真的自爆,他活了下来,甚至来到了自己流放的山上,被自己救了回去,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白景宸突然觉得无比的厌恶和恶心,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了刚才看过的,梁闻肃犯下的种种恶行。
他在十九岁的时候,为了活命,杀了与自己同一间房间的其他弟子;他在六十九岁的时候,为了结成金丹,他暗中潜入一个小型宗门,抢夺了宗门秘宝的同时,还将这个宗门的所有修士全部毒杀,并在事后一把大火,烧光了整个宗门;……
他在一百七十岁的时候,为了破丹结婴,炼制本命法宝,不惜以一个凡俗国家几十万人的鲜血,炼制成武器赤焰血骨鞭;而在他二百三十四岁的时候,为了夺得阎渊魔宫尊主之位,亲手杀死了他的师尊,并将他师尊的亲族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
这就是真正的梁闻肃,这些都是他亲手做下的,而这样的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就是教导自己的师尊,也是每月月圆之夜,与他进行世间最亲密之事的男人,同时,也就是那个自己对他动了心,甚至愿意与他好好相处的苏温良!
苏温良,梁闻肃;梁闻肃,苏温良!
白景宸咀嚼着这两个名字,面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这两个名字如此的相似,完全是颠倒了顺序而已,这就已经是铁证如山,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白景宸此刻只觉得从心底泛出了无尽的寒意,他完全不想在这个房间待下去,原本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qíng蛇蛊的事qíng,希望可以帮助苏温良解除身上的蛊毒,但是现在,倒是让他突兀的得知了这背后隐藏的真实。
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这样的一个邪恶血腥的男人,哪里还值得自己为他这样去做,白景宸眼底泛着红色的寒光,神qíng恍惚的离开了房间。
令牌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自动掉落在了地上,白景宸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才稍稍醒过神来。
他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令牌,从四肢百骸传来的寒意,让他在大热天的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脸色苍白如金纸一般,嘴唇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他将令牌jiāo给了那个凡人管事,那管事的拿着令牌,说道:“客官,一共是一千块中品灵石。”
白景宸生硬的应了一声,将腰间的储物袋取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些都给你,”便转身背影萧瑟的离开了。
白景宸站在太阳底下,只觉得即便是烈日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
他现在的思绪乱糟糟的一片,与苏温良相识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之中一一闪过,他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将这人的一切,都记得这么清楚。
但是,这些画面,在他会想到梁闻肃做下的伤天害理的无数事件之后,全部都黯淡了下来。
不同的画面jiāo错着,血腥的,残酷的,杀戮的……
白景宸神经都有些错乱了,嘴里里喃喃自语开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高傲冷酷的苏温良,还是残忍杀戮的梁闻肃。
他已经分不清了,他现在很乱,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冷静冷静。
白景宸跌跌撞撞的回到了dòng府之中,从储物袋之中取出来了灵酒喝了起来。
他以前喝酒是为了品味,但是现在喝酒,却是为了模糊自己的神智,他完全不想清醒,他只想暂时的安静下来。
他大口大口的灌着酒,心中百转纠结。
一方面,他厌恶梁闻肃做下的那些事qíng,他的行为已经完全可以证明这人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但是另外一方面,他想起了苏温良在火堆旁,淡淡笑着,说道:“那不如这样,你的修为每提升一个等级,我就送你十瓶上品灵酒如何?”那时他的表qíng柔和,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冷酷严肃,在暖融融的火焰照耀下,他甚至是温柔和无害的,但是眼神却依旧睥睨和高傲,两种截然相反的元素,在他身上却能完美的融合。
让他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当时的苏温良,不予理会。
苏温良……梁闻肃……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白景宸苦笑着,将酒壶扔了出去,酒壶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白景宸的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他想到:或许这就是人xing也不一定,而苏温良所做的一切,便是因为他无聊的时候,想要找个消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