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曹cao曹cao到”,这厢胤真主仆二人话刚开了个头,另一厢慧珠和着小娟、阿杏两人端着漆红茶盘走了过来。
胤真听了小禄子所言,又见慧珠领着她的两名亲信端着吃食过来,心qíng没来由的一阵大好,于是不由地想好言说些什么,却憋足了半晌的劲,只道了句:“你一年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倒听小禄子说是你亲手做的。”
刚摆好桌,一抬头就听胤真这样说,慧珠微愣了下,胤真这事嫌她厨艺不佳,还是怎地?念头一闪,她心下一阵不快,甚至牵出了一些委屈,面上就不由带出来,暗自拿眼X(看不清)他。
瞬间,四目相对而视。她又一次想起胤真当着他的嫡妻乌拉那拉氏、为他生有一子的耿氏,还有他欣赏的女子老氏等三人的面,表现出对她的亲昵维护,甚至是无条件的信任。许是做为女子的虚荣心作祟,这一次胤真 的言行举止,虽没有煽qíng的话语,真挚的誓言许诺,却深入她心。亦比起一年多 前,胤真在年氏弥留之际所说的那袭话,更能打动于她。
心念至此,慧珠已然释怀,只当胤真是不善言辞,遂回以一笑,柔声相对道 :“太医说得有益皇上病qíng的吃食多了,臣妾确如皇上说的,很少下厨,一时半 会就弄了这三样。等后面,臣妾多练练厨艺,给皇上一一做了出来。不过当下, 皇上可得将就将就了。”
说完,慧珠顺手接过小娟递来的一只彩花蝶龙纹碗,指着几上的一道薄荷粥 、一道百合粥、一道金针苋菜汤,弯眼问道:“皇上想先用哪一样?”胤真指了 指汤,慧珠却已动手在舀薄荷粥,见胤真所指,仍手里不停的盛着粥,皱了下鼻 头道:“还是喝粥的好,汤里没有五谷,哪能饱了肚子。”
话音初落,只听小娟没个规矩的打笑道:“主子您都拿了主意,还去问皇上 作甚?这不?皇上就是说了,您也……”一语未毕,自省失言,又想起这是何地 ,吓得双腿一软,无知无觉的跪在了地上。
小娟在她那是没顾忌惯了,此时在主子面前随意cha口,是为没规矩,胤真素来不喜。果不其然,只见胤真目光一沉,鄙睨的看着地上的小娟,剥削的唇微微趄下紧抿。慧珠一见,知是胤真不悦的前兆,忙要抢先开口求qíng,却听胤真只的罢手道:“都下去。”
小禄子应声是,朝一边的阿杏打了个眼色,阿杏也是个机灵的,忙扶起软趴趴的小娟,混着一众宫人中,随小禄子退出里间。
对于胤真一反常态的作势,慧珠不由愣愣不解,蓦地灵光一闪,心下顿时明白过来,竟大胆地笑嗔一眼道:“臣妾一见皇上黑脸的模样,心里就渗得慌,方才可不是被皇上那样给吓着了,生怕真拿了小娟的错。”
胤真端着面色不变,一派淡淡的口吻道:“你那名宫女说的夜没错,朕又不是不明事理的昏君,治了她作何?就是要治,又是另有其人。”这话说的慧珠又是一愣,瞠目结舌的瞅着胤真,一番看来,冷硬 严肃的面庞依然,冷漠的口气依旧,可话听起来却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带了些别样意味儿,这完全不似她深知的胤真!
慧珠不习惯,胤真亦不习惯,遂微微咳嗽一声,掩饰了过去道:“熹妃,朕是有些饿了。”这会儿,慧珠也渐是明过味来,又听胤真主动岔开话题,她也乐得奉陪。于是这般,二人心照不宣的就此揭过,慧珠下着细服侍胤真用吃食。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屋内燃了烛台,屋外撑杆点灯,上下里外参差影壁,橙huáng的光亮辉煌照耀,伴着八月湛湛的似水月华,静静的流入庭院阶下,涓涓的淌进屋室里间,映在半透明的浅银色绒地屏风面上,显出两抹相磨合相依偎的身影……
接下来的日子,慧珠是衣不解带的照顾胤真一应的生活起居,却又不放心宝莲,每日待胤真睡下,又得回了她自个儿的院子。如此下来,铁打的身体也是吃不消;于是,这样的日子没过两三日,慧珠母女在众人的心明如镜下搬入到了胤真的院子里来。
如是,每日在老氏、太医为胤真施针、诊脉,再及他喝药后睡下除外,慧珠母女皆是在身边陪着。而至那日乌喇那拉氏发难的过后,慧珠只觉在不知不觉间,她面对胤真时总有说不完的话;同时,胤真好似话也渐渐多起来了,许多生活的点点滴滴,他们总能说上几句。较之于他们两人渐入佳境,惠珠的一切顺心顺意,其他人显然失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