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珠这段日子过得是顺风顺水,既没惹人挤兑,也没遇见什么烦心事,又见府里平静似水,也没年前的小心谨慎,便笑道:“你是个细心的,我放心的很。你也知道年前府里风声紧,便叫你不要来,也没让你给我娘家传什么消息。现在嘛……张嬷嬷又再我这当差,你偶尔来也是没什么的,反是如此小心翼翼才会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注意。”张富回笑道:“还是主子想的周全。”接下来,慧珠又细问了钮祜禄府里的事,便让张富退下。
慧珠拆开信看了后,单独与素心谈起了钮祜禄府的事。
慧珠喜道:“太好了,慧雅的婚期定在端午节后,眼看就快到了,我可得备些物什给她,到时还能见见阿玛额娘。”素心道:“主子,三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你给她备的东西让张富捎回去便是,至于老爷太太以后还是有机会见的。”素心的话,使慧珠犹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焉了,胤真还在府里,自己又进府一年多了,乌喇那拉氏定是不同意的,黯然道:“是啊,我倒忘了,回娘家去参加庶妹的婚宴,是不合规矩的。”素心见慧珠一下没了心qíng,便挑起话道:“主子,信上不是说大爷定了门亲事嘛。这大爷是个老实厚道的,又敬重太太。若等明年大奶奶进了门,倒能帮着忙料理些家务了,这样太太也能轻松些了。”听后,慧珠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对自己多有疼爱的俊德,忆起他对自己的关心,也就暗自叹息一声,丢了不能出府的事,跟素心谈起了俊德的婚事。
虽不能亲自去慧雅的婚宴,但慧珠接下来的日子,仍是用心准备捎回去的物什。每每想着信套里夹杂的,张章佳氏花了重金寻来的女子养身药方,和一块开了光的送子观音玉坠。慧珠便不由感慨,自己对此虽觉得无用,可这些全都是章佳氏的一番良苦用心。因此,慧珠当下便想着亲手做些东西捎给章佳氏,以表自己的一份孝心。于是,后面的日子除了准备慧雅的贺礼,还要手抄几份佛经和各种大小件的针线活计。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慧珠便忙碌了起来。
不料半个月后,慧珠去给乌喇那拉氏请安的一个早上,得知了胤真五月将陪驾巡幸塞外,还要在驻跸行宫待上近两个月的消息。便不由想到,若胤真不在府里,那五月慧雅的婚礼,说不定求求乌喇那拉氏,还是能回钮祜禄府。
慧珠为此,很是高兴了一番。不过府里的其他人却觉得慧珠很是可怜,因为胤真此次陪驾,带上了年氏。而年氏与慧珠一起选秀进的府,却区别甚大。
大概人都有同qíng弱者的心里,此消息一出,大家对慧珠是更加亲切友好了。慧珠见状不由暗喜,尤其是每每看见乌喇那拉氏表现出的亲切和善,就觉得府里大门已为自己大大的敞开。
在慧珠每天乐呵呵,积极备物件的时候,日子也渐渐到了康熙巡幸塞外的五月。然,就在胤真和年氏临去的前一天,胤真来到了慧珠的小院子。
此时,慧珠刚把针线活计放在一旁的小篓子里,准备待夏梅把吃食摆上,好用午饭。突然,就见胤真堂而皇之的进了里屋。慧珠呆了一下,出神的想着,这个月不是已经来了两次了吗。就听小禄子“咳咳”声。瞬间,一屋子人,忙回过神,连同慧珠一起蹲安行礼道:“请爷大安。”
胤真看着一脸诧异,紧皱眉头的慧珠,刷的沉下了脸。本因此次陪驾热河,带上年氏,府里出了不少她和年氏区别待遇的话。自己想着消些独宠年氏的流言,又觉得她这些日子不但把自己伺候的不错,还不用自己费心。便想着今天闲来无事,来这,赏些东西,给她长些体面。可她却这幅表qíng,是给自己脸色看吗。
慧珠见胤真猛的沉着一张脸,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倒也知晓点他的xing子,见不得底下人对他不恭顺,于是待他叫了起身后,忙脸色慌张道:“爷,不想您今会来,婢妾这一身家常旧服可如何……是好?”慧珠今为了方便活动,请完安后,就换了身淡青色不提花连裳旗袍,头上也无任何饰品。
胤真扫了眼慧珠,似有些满意慧珠的说辞,便对小禄子点头示意。小禄子忙给慧珠打了个千儿,笑道:“格格大安,爷知晓格格喜欢西洋物件,便让奴才给您送来了。”说完,小禄子就闪身,准备让底下人呈给慧珠看。慧珠放眼看去,还不待看清,胤真就吩咐道:“你们下去吧,我在这用午饭。”说完,就在炕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