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狐疑,想睁大了眼看清楚这人是谁,却根本就无法辨认,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朝他敬酒之后,杯子倾斜,酒水洒地,待得那人将杯子放下时,前头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像是小舅的声音,却又不像……
“没想到你今日今日会在这里”。
那人淡淡一笑,嗓音温和如风拂过:“原也无事可做,便四处走走,想起今日是他的祭日,便过来看看”。
声音……很是耳熟……
“灼华去了快十九年了,你年年都来此祭奠,比我这个当小舅的都还要上心几分”。
小舅……!
灼华惊愕,这个人居然是小舅?那……那个祭奠自己的人又是谁?
灼华看不明白,此刻也猜不出来。
小舅往灼华跟前走了几步,他蹲下身,那一双眼似在盯着灼华,也不知小舅是想起什么,忽而感叹一声:“当年如若我能早些回京,便能将你与灼华的婚事成了,而不是让他被人蒙骗……那样的话,灼华不会死,你也不会……”。
那人声音依旧和煦,只是朦胧的脸,让灼华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只听他说:“当日的这桩婚约,不过只是你的一时戏言而已,我并未放在心上,来这里祭奠他,也只是顺路过来看看罢了”。
“顺路看看?”小舅起身,回身看他:“纵然当年你与灼华的婚事,只是我的一时玩笑,难道你便真的不曾放在心上?若是不曾放在心上,你何故搬到附近隐居?若是不曾放在心上,为何这十九年你仍旧孑身一人?若是不曾放在心上,你又何故年年来此祭奠?四郎……灼华去了十九年了,你也……”。
“你想多了”四郎只是淡淡打断:“我在此隐居,只是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孑然一身不过只是未曾遇到能让我心动之人罢了,至于来此祭拜……不过只是因为我与他相识一场,仅此而已”。
小舅似还有话要说,四郎却是忽而作揖:“我草芦里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而后,灼华也只能睁大了眼,看着那个模糊的背影,从自己的视线里越走越远,再看不见,余下的,便只有小舅那似无奈的一声叹息:痴儿……
人走了,耳边的声音也散了,灼华却觉得心里静不下来了,只是努力的睁大了眼,想要再看看那个四郎的背影,可是……
“别走……别走……”。
房间里,床头的人忽而呓语,只是这里静静,桌前的人并未听见,床榻上,一直呓语的灼华却忽而睁了眼,只是不待他看清楚四周的景象,便瞧见了那站在桌边的背影,眨眨眼灼华忽而想起,之前好像也是这样的背影,在自己的眼中越走越远,会是……
“四郎?”灼华轻轻地喊。
桌边谢君南端着杯子扭头看来:“你醒了?可还难受?”。
灼华明显一怔,微微睁大了眼。
谢君南朝他走近,将他扶起:“来,喝杯热水,润润嗓子,一会便好了”。
灼华没有反应,只是仰头盯着他看,不知怎的,眼前的景象忽而又变成了方才的景象,只是那个模糊的容颜,此刻却变得异常清晰。
“你……”。
“别走……”灼华手臂忽而用力,一把将谢君南紧紧抓住,他急切的话音也打断了谢君南未能出口的话。
不知是脑子还在混沌还是那酒劲还没过头,灼华紧紧将他抓着,神色满是急切:“你别走,我……我……”。
“嗯?”。
“我跟你假戏真做了,你别走……唔……”。
才完的话,忽而被狠狠堵住,灼华却像是突然魔障一样,只是伸手紧紧抱着身上的人,任凭他将自己压着,将呼吸堵着,随他翻飞的手指在自己浑身四处不断的点火,越烧越旺,却烧不尽那紧紧收成一团的心脏,里头只有一个声音在想。
:我在此隐居,只是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孑然一身不过只是未曾遇到能让我心动之人罢了,至于来此祭拜……不过只是因为我与他相识一场,仅此而已……
“四郎……四郎……”低声的呢喃,带着连他自己都莫名的难受,最后所以的一切全都碎成了断断续续的声响,萦绕耳旁……
第84章 成真
昨晚上, 许是灼华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喝醉了酒, 喝醉了也就罢了, 可偏偏灼华却不记得, 昨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只是隐约的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那梦说来也怪, 明明都是模糊得很的了, 却偏生让灼华觉得又格外的真实,真实的让他到现在都还觉得难受, 梦中景象是个什么模样,灼华实在记不住了,此刻绞尽脑汁的回想,也就只隐约地记得那么两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