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并无反应,她只是轻轻抿了口茶,将茶杯放下之后,这才抬眼朝三人看去。
“怎么只有你们?大房媳妇呢?”老太君问的是谢武氏。
谢邈与谢江对看一眼,还未回答,管家在一旁便道:“大夫人昨日碰伤了头,到今个儿都还没醒,大老爷眼下正在碧涛院李,陪着大夫人呢”。
老太君眉宇一拧:“老大家的,今日不用去上早朝吗?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府上?”。
“这个……”管家有些迟疑,似乎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才能将老太君的怒意降到最低。
谢邈眉宇一拧,直接上前一步,一掀衣袍,便在老太君的跟前跪了下来:“孙儿不孝,祖母在相国寺祈福已是辛苦,孙儿本不应该在叨扰主祖母,让祖母担忧的,只是大嫂她……她昨日实在欺人太甚,竟不顾灼华尚在月中,教唆清月与琦风两个丫头,唆使了母亲,对灼华发难,逼得灼华昨日冒雨逃出去!”。
咋听这话,吴嬷嬷当即惊了,扭头朝老太君看去的时候,只见老太君也是面色讶异。
然而不等老太君质问,大厅外,谢逊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二弟这话为何不全说了明白?若不是四郎与灼华合谋蒙骗大家,母亲又怎会那般震怒?这件事里,虽说清月琦风固然有错,但四郎与灼华难道就没有错吗?”掷地有声的话音,从大门外随着谢逊的步子而入,跨步入了大厅,谢逊身影挺得比值,一身的正义凛然朝着老太君双手作揖:“孙儿拜见祖母”。
老太君听得拧眉。
谢邈反击:“四郎与灼华固然有错,但母亲与清月不顾灼华尚在月里,便对灼华发难难道这便是应该的吗?更何况,清月琦风两人都是姑娘,竟然连男女大防都不顾了只带着母亲气势汹汹直奔风雅园而去,这也是应当的吗!”谢邈话音骤然一顿,他眸光盯着谢逊:“大哥,她们两不是几岁的小丫头片子了吧?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灼华没有立即将她们二人给仍出门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谢逊猛然甩袖:“清月琦风固然有错,但以家法处置便是,而四郎却将她们二人撵出府去!二弟,四郎这般作为又可曾念及她们两个都是姑娘,四郎如此行事,难道便不怕她们二人在外头无依无靠遭遇不测吗?”。
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倘若她们两人当真在外头遭遇危机或者是被人凌-辱,只凭这点,便是可以完全逼死她们两人,谢逊的这一击,让谢邈一时间不是应当如何反击。
谢江却在一旁冷哼:“以她们两的心机,三言两语就能教唆了母亲对灼华发难,可见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便是被撵了出去,想来也吃不了什么亏的”。
谢逊猛然扭头怒视着他:“老三,这种风凉话,是你当叔叔的应该说的吗?”。
谢江勃怒,可话还来不及说,谢蓝氏便轻轻地拽过他的袖子,示意让他不要冲动之位逞口舌之快。
得了媳妇儿的暗示,谢江这才冷哼一声,撇开了头。
谢逊见他二人都不说话,又骤然扭头朝老太君看去:“祖母,昨日之事,清月琦风确实有错,但归根究底,若不是灼华与四郎以假成亲假受孕之事来蒙骗众人,母亲也不会如此盛怒,子嗣之事何其重要,却被他们二人用来作为哄骗众人的手段筹码,难道他们二人便没有错吗?如今东窗事发,昨日诸人亦不在府上,母亲盛怒之下前往风雅园去,清月琦风陪伴身侧这有何错?而灼华,倘若他当真有孕,亦是当真小产,那他又如何能如此大胆,冒雨逃出府去?再观四郎,明明便是有错在前,他拒不认错便也罢了,可他却将清月与琦风撵出府去,完全不顾忌她们二人的安危这是何道理?四郎当众杖毙黄嬷嬷,将气得母亲昏死过去,这又是何道理?不止如此,他更是牵累他大伯母,将之圈禁,甚至逼得他大伯母只能以死明志……!”说道此,谢逊眼眶立即泛了几分微红,他深深的呼吸似乎有满腹委屈:“祖母,四郎所作所为难道都是对的?倘若是?那何为孝悌?何为仁义?又何为公义?”。
一字一句谢逊都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谢邈听着眉头死死拧成一团,他还没有发怒,一边的谢江却终于忍不住了。
“好!大哥这话问得好!何为孝悌?何为仁义?又何为公义?!”谢江咬牙一字一句,眸光死死的盯着谢逊,他不知是想起何事,忽而衣袍一掀,转身时便骤然在老太君的跟前跪下:“既然大哥问了这话,那我也不禁也要问上一句!我与大哥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那大哥对我也可曾有过仁义?有过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