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南抱着灼华上了马车,只留下另外一句:“倘若灼华当真救不回来!我必让你给他陪葬!”。
“你什么意思!”武临清大惊,可同时心里也有些微的慌了:“你把灼华放下!我立即给他叫大夫!”。
回应武临清的只有谢君南的一声怒斥。
滚!!!
马车狂奔,才刚洒蹄而去,轰隆的一声闷雷,随后,那飘盆大雨普天洒下。
马车冒雨狂奔,不过须臾便在镇军将军府门前停下。彼时的万俟修也才刚回来不过数日而已,他军务繁忙,虽然在京城有府邸,但更多的时候却还是在城外的军营渡过,若不是最近难得清闲,他这会可能还在军营里面。
外头的雨,来得突然,万俟修还在感叹这天气的变化无常,大门外,王勔慌忙而来,神色全是手不出的难看。
“将军,不好!出事了!三少爷他……他出事了……”。
三少爷出事,三少爷能出什么事?
万俟修狐疑,却也不敢耽误,只是当他连忙转身朝前院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雨幕里,谢君南抱着怀里的人疾步而来,那难看的脸色丧如考妣,小厮跟在他的身边,为他撑着油伞,可这倾盆大雨,除了挡住他怀里的人外,他的身上尤其后背几乎湿了大半。
“这是怎么回事!灼华这是怎么了!”万俟修疾步上前。
谢君南的眼底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血丝:“寒素呢!寒素在哪!”。
万俟修扭头就吼:“去叫寒素!!!”。
他的到来,让将军府瞬间一阵骚动,尤其是他怀里的人,那脸色的惨白,双眼紧闭毫无生机。
万俟修只是看了一眼,心里就猛地咯噔了一下。
两人冲忙进了后院,将灼华送回房间,还不等谢君南将人放下,门外又有小厮慌忙过来,说道:“将军,门外武家少爷来了!”。
“乱棍打出去!打出去!”吼出来的,是谢君南的声音,那话音里的阴鸷狠辣,让在场众人全都惊呆。
万俟修直朝小厮看了一眼,点头,那小厮便立即跑了出去,生怕自己会遭受牵累一般。
门外,寒素与李家众人匆匆而来,方一进门,一个个就如同跌入了冰窖。
寒素疾步上前,他的手才摸上灼华的手腕,却被惊得猛然收了回来……
万俟修彻底呆住,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
李家众人也被吓住了。
谢君南守在床边,他眼角微红,却仍旧执拗的追问:“还有救的……是不是?”。
寒素说不出话来,他怕自己把错了脉,又低头几次检查,可越是检查,寒素的脸色越是难看,最后,整间屋子只有他的声音,像寒冰一样响起。
“他……已经……没救了……”。
谢君南猛地起身,一把揪住寒素的衣领,目露凶光:“他还没死!他还能救!我之前都看见他好好的站在武家的门外!他怎么可能没有救了!你重新给他把脉!你重新给他把脉!”。
“没用了!他脉搏已经停了!连呼吸都停止了,救不回来了!”寒素声音很大,仿佛是带着回音一般的在房间里来回回荡。
李家众人全都惊呆,陈氏更是浑身一软,直接晕倒过去,便是李沐都站不住脚了。
万俟修到此刻,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了谢君南的衣服,逼视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是你带灼华回来!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谢君南说不出话,他浑身都紧紧的绷着,呼吸屏着。
寒素继续朝灼华看去,他见灼华的衣裤明显异常,心里狐疑,便仔细翻看,而后越是查看,寒素心里越是心惊。
“他这血迹!”寒素惊呼。
谢君南与万俟修都一起扭头看他。
寒素猛地朝谢君南看去:“他之前可是大出血过?”。
谢君南用了很大的力点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衣裤上便已经被血迹浸透了”谢君南抬起手,他那曾搂着灼华的手上,到现在都还沾染着血迹。
寒素瞬间明了,却脸色异常难看:“恐怕,灼华这是……死于小产血崩……”。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谢君南跟万俟修都浑身一震,尤其是谢君南,他想起那些印在地上的血色脚印,想起浸透灼华衣裤的血渍……若不是当真血崩,怎么会有这样多的血迹……
狠狠闭眼,再睁眼时,谢君南的眼底全是一片肃杀,万俟修亦是暴怒异常,他直接转身就朝外走,去做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