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大喵无聊死了。门外都是武林高手,日夜监视,如果他变成大喵出去撒欢立刻就会被发现,每日只能困坐轮椅。前几日还注意在元清秋的面前维持风度,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就索xing直接躺在chuáng上不下来————喵的喵生中还有一项最打发时间的活动:睡觉。
“你身体不舒服?”元清秋看他从早躺到晚,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天气冷了,关节有些僵硬。”月幽昙搪塞了一句,他靠在靠垫上,身上盖着被子,维持着半躺半坐的姿势。
“也是,像你这样半身不遂的,身子骨就是比平常人要差许多,如果穆瑶以后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后悔的。”元清秋还是忍不住发发醋意。
“暖壶凉了,帮我重新灌一壶。”月大喵从被窝里提出一个用织锦袋子抱起来的滚圆铜壶,放在了chuáng边示意元清秋给他重新灌一壶。这铜壶是用来暖被窝用的,灌上热水用盖子扎紧,可以烘热被窝。喵一下就爱上了人间的这小玩意儿。
“你竟然指使我做事qíng?!”元清秋压抑了两三天的怒火又燃烧起来了。
“不是指使,是请求。”月幽昙淡淡一笑,“你也看到了,我根本连chuáng都下不了。元公子不至于连一个残废之人的小小请求都置若罔闻吧?”
“哼!”元清秋只好把那只铜壶拎出去,jiāo给了仆从灌满,但是他却起了个坏心眼,并没有把盖子塞进就拿了过来。月大喵顺势就把铜壶放到被窝里。
没过一会儿,一个不慎,就把铜壶里的水弄洒了。
“啊!”月幽昙轻呼一声,连忙掀开被子,只见热水洒的chuáng上都是,他的长裤上也都是水迹,元清秋心里终于解了恨,畅快无比,连忙走出房外,叫来了仆从:“月公子失禁了,快为他收拾一下。”
于是大喵在仆人的侍候下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gān净的衣服,那张他原来的chuáng都被掀了被褥拿到外面去晾晒,自然不能再用,于是这一晚很让元清秋绝望地和他共用一chuáng。
月大喵躺到chuáng上后,还很坏心眼地捂着小腹道:“我半身不遂,可能真的不好控制,希望元公子不要嫌弃,若是半夜里有什么不妥,麻烦你帮忙再叫人来料理。”
“我才不会和你一chuáng睡觉!”元清秋赌气地看着空dàngdàng的房内,连个卧榻都没有,只有两个圆凳和两张桌子,一个柜子,他索xing决定一夜不睡也不要和月幽昙那厮同chuáng。
月大喵嘿嘿一笑,随即盘算起来,若他记得不错,侍从都在楼下暂住,整个客栈的二楼乃是三面各有一间客房,一面是楼梯,如今他和元清秋所在的乃是西房,穆瑶被软禁在东房,那么东西中间夹隔的主房就是穆歆所住的房间,这间主房比其他两间都要宽敞得多,穆歆说过还有一名水神在楼上居住,那么这位一直没有露面的水神是和穆歆同房了?
百无聊赖的大喵于是将耳朵贴近靠chuáng的墙壁。
他的听觉要比常人灵敏出许多倍,甚至能穿透墙板,听到隔壁的细小声音,此时夜深人静,闭上眼睛之后,更加觉得清晰。尽管穆歆看上去和穆瑶一样只是普通的凡人,可是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月幽昙就觉得她的身上隐约有一种不祥的危险气息。连jīng怪都不会靠近这种危险的人。
从隔壁传来的声音在大喵的耳朵里放大,他听见了女子和男人说话的声音,那女子的声音他认得,正是穆歆,那男人的声音却是陌生的。
“歆公主,因为我一个人,你在此地耽搁得太久了。”陌生男子虚弱道,他的声色淡雅温和,却又相当疲惫,应是久病之人。
“朝露,你的病还没好,我怎么舍得让你劳累,快把药喝了吧。”穆歆的语气听上去温柔无比,柔qíng万种。
“我……实在是不想喝这些……反正我的身子也就这样了……”这个名叫朝露的男子叹气道。
“你啊,又使小孩子脾xing了,我知道你是怕苦。其实我在这碗药里放了冰糖,一点都不苦,不信我喝给你看。————那,我喝了,现在轮到你了。”
片刻之后,朝露叫苦:
“好苦……唔……”突然他被什么堵住了嘴。
“现在呢?还苦么?”穆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