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心里着恼,加之全副jīng神都放在了婉贞身上,因此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再不理会她。
若是平时,遇到这种对待,钰柠少不得还是会郁闷一阵子的。但今天她的心qíng却颇好,刻意看了看神qíng憔悴的婉贞,不由得暗自得意。
她摆出一副惊讶的表qíng,说道:“哎呀,婉贞堂嫂怎么看上去不大对劲啊?”说完,不等人回答,便又假惺惺地关心道,“听说堂嫂最近病了?这是怎么搞的呢?恰巧这些天我的身体也有些不适,便没能前去探望,堂嫂现在可好些了?”
婉贞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多谢格格的关心,我没事。”但那说话的神态语气,却是与以往大为不同。
钰柠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心内不由更加得意了。看样子婉贞虽不像传闻中说的得了失心疯,但也绝对病得不轻。
真是报应啊谁叫她要跟自己抢皇帝?
病吧,病吧,最好病死了算了她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着。
确定了婉贞的状况,她有一种变态的报复的快感。往常并不待见婉贞的,今日却似乎突然对她感兴趣了起来,不停拉着她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倒是把皇帝给撂在了一边儿,看得光绪诧异不已。
婉贞如今连光绪都不怎么搭理了,更何况是她?只听她一个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婉贞却始终没什么反应,无可无不可地应着,神qíng飘忽、心思不属,人在这儿,心却似乎已经失落了。
钰柠越看越舒心,说话间,有意无意地抬手理了理鬓发。而就在那动作的瞬间,从她的袖中忽然露出一块玉来,被她串在手链上缠绕在了手腕,一抬手便可以看得到。
婉贞一愣,顿时睁圆了眼睛,一把向它抓去,嘴里叫道:“我的玉”
钰柠大吃一惊,想不到一向温婉知礼的婉贞竟然会有这种反应,直截了当就扑过来争抢,于是直觉xing地后退了一步,恰恰好避过了婉贞的手。那块玉在婉贞的指间打了个转,终究还是没能让她抓住,而被钰柠收回了手里。
“你做什么?”钰柠又惊又怒地叫道,同时紧紧握住了那块玉。
“我的玉还给我”婉贞一抓落空,立刻追上前来,眼睛死死盯住了钰柠的手腕,除此之外,眼里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婉贞追得钰柠满甲板乱转,也没人有所反应。
钰柠一躲再躲,惊怒jiāo加,眼见着婉贞像着了魔一样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追逐不放,心里有鬼的她更是觉得透心的寒。眼神一瞟,看到一旁呆愣的皇帝,顿时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溜烟钻到光绪的身后,大叫道:“堂嫂疯了皇上救我”
这一声叫唤总算把光绪的神智给叫了回来,他猛地一个激灵,一回过神就发现婉贞正向着自己——确切的说是向着自己身后的钰柠冲过来,不禁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将她紧紧抱住。
“婉贞,你这是怎么了?婉贞?”他冲着怀里的人儿,焦急而关切地问道。
婉贞却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似的,只是瞪着他身后的钰柠,叫道:“我的玉还给我”
光绪紧紧皱起了眉头,一边死死抱住了婉贞不让她冲动行事,一边看向脸上惊魂未定的钰柠,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管你要玉?”
钰柠还没来得及回答,这话婉贞倒是听见了,说道:“她手上的玉,是我的是我丢的那块玉”
光绪一惊,立刻看向钰柠,眼中she出凌厉的光芒,厉声道:“这是真的么?钰柠?”
钰柠其实这会儿已经有些胆寒了,婉贞的反应实在有些渗人。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是骑虎难下,现在承认就等于将自己指使他人偷窃婉贞的古玉的事qíng昭告天下,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怎……怎么可能我哪里知道她的什么玉?这是我自己的东西,跟她又有什么相gān?”
光绪将信将疑,转向婉贞问道:“婉贞,你可看清楚了?那真的是你的玉?会不会是一时眼花看错了?”
以婉贞如今这有点走火入魔的状态,会把普通的玉看成是自己的他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婉贞却很笃定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会错,就是我的玉”
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是她赖以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她早已看过了它无数遍,那形状、大小、甚至于纹路,早已在她心中生根,又怎么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