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沣不由心中大急,直觉反应就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想要让他冷静下来。
然而完全没有用
载涛并不与他们坐在一起,因此并没发觉两人的动作,只是疑惑地看向光绪,道:“皇上,那块玉是婉贞从家里带来的,臣也早就发现她对其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但臣也不知具体原因为何,或许……是她的阿玛或是额娘给她的,具有什么非凡的意义也未可知。”
光绪听了他的回答,不由微微有些失望,没想到连她的丈夫也不知其中蹊跷。但若是她从家里带来的玉,或许有些家中秘事牵扯其中也不一定,不肯告诉丈夫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见载洵“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老六,你……”载沣孑然色变,也随之猛地起身,然而终究是无法阻止他说出那惊天动地的话来。
“……我的。”载洵喃喃地说道。
“什么?”光绪没听清楚,不由反问道。
“六哥,你怎么了?”载涛也是一脸的惊讶,看着他。
他缓缓抬起了头,眼神晶亮而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块玉,是我送给她的”
一句话,把光绪和载涛都惊住了,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六……六哥,你……你说什么?”载涛喃喃地反问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他听错了吧?那块玉……怎么可能是六哥送的?
载洵歉然地看了他一眼,但却毫不迟疑地说道:“抱歉,老七,我原也不想说的,但……”他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那块玉,是我送给婉贞的定qíng信物”
仿如晴天一个霹雳,落在载涛的头上,他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生生劈成了两半,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知觉。
光绪心中的震惊绝不下于载涛,脸色黑得像墨,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几乎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声音,冷冷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载沣见事qíng已经穿了梆,忍不住颓然叹了口气。这种感qíng的事qíng,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越来越糟。
载洵咬了咬牙,话已至此,索xing和盘托出,道:“启禀皇上,婉贞与臣本是青梅竹马,从小便qíng投意合,也……曾经私定终身。只是后来,造化弄人,婉贞被指婚给了七弟,我们也不得不黯然分手。但臣知道,她一直珍藏着臣送给她的那块玉,从未丢弃。”
光绪静静地听着,觉得仿佛有人用刀在自己心上狠狠划了一个口子,腥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来,痛彻心扉。
“你是说……即使在她罗敷有夫,你使君有妇的qíng形下,却依然记挂着对方?”这话,外人听起来平静,可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遏制住自己发狂的冲动?
载洵神色有些黯淡,摇了摇头道:“婉贞不是那种水xing杨花的女人,既然已经嫁给了七弟,自然是一心一意对他好的……这点,七弟应该比谁都清楚。而我,也曾经想过就此放弃,为了我,也为了她,既然彼此有缘无份,当断则断,否则对大家都是一种折磨。”
“那……你为何如今又要说出来?”载涛痛心疾首,从心底升起一股浓重的悲哀。他深爱的妻子竟然跟自己的兄长qíng投意合,这……叫他qíng何以堪?
一瞬间,他甚至恨透了载洵。既然要隐瞒,就该隐瞒到底;既然要放弃,又为何要在此时藕断丝连?
如果可能,他多想回到刚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婉贞还是他的好福晋,六哥也还是他的好兄长蓦然想起来,他恍然大悟。以前还一直疑惑着,为何六哥跟他一样紧张着婉贞,如今终于明白,却竟然是这样的原因他的怨愤和痛苦看在载洵的眼中,心底也是说不出的难受。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但一想到里面至今卧chuáng不起的婉贞,他的心便又是一阵抽痛,只得狠下心肠,道:“是的,我是曾经想过要放弃,因为我以为这样对大家都好。但如今,既然婉贞会为了我送她的玉而搏命相争,足见她的心意如何了。如此qíng形,我又怎么可能再放得下?我又怎么可能放开她,任由她一个人痛苦?”说着,他猛地看向光绪,“噗通”一声跪下了,叩首道,“皇上,臣知道这么做有违人伦大理,但一切罪责,臣甘愿承当还望皇上开恩,将婉贞赐还给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