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此时光绪恼恨的样子,现在劝他八成是没什么用的了,便也歇了劝解的心思,说不定让他自己冷静一下,不用人劝便也能想通了呢?于是关心地走上前,柔声说道:“皇上,如今小钟子的话也说完了,您身子还很虚弱,不如先休息一下吧。至于这件事,只要您身体无恙,日后有的是时间追查。况且如今只不过是初步的线索,一切都还未明朗,也未见得就真是瑾妃娘娘下的手,还需要证据证明才行。您就先别cao这个心了,专心养好身子,让小钟子他们去搜集证据,晚点再下结论不迟。”
光绪确实身体很虚弱,又qiáng打起jīng神说了这会子话,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听得是原来的枕边人要置自己于死地,心里的负担更是沉重,jīng神上早已透支。现下听了婉贞说的,正好顺着台阶下台,点了点头。
婉贞抿嘴一笑,扶着他躺下来,又转头对钟德全说道:“小钟子,兹事体大,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切不可乱下结论如今皇上身子不好,这追查的事qíng也只有jiāo给你了,希望你莫要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钟德全叩头道:“奴才省得,请皇上和福晋放心,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婉贞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这次的事qíng,皇上既然已经转危为安,就不要外传了。醇亲王那边,不用告诉他们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钟德全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先看了看皇帝,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答道:“喳,奴才明白了。”
婉贞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吩咐的了,于是说道:“好了,你下去吧。”
钟德全又磕了个头,说了声“奴才告退”,然后才爬起来,缓缓退了出去。
婉贞回过头,见光绪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便蹑手蹑脚往外走。没想到还没走出两步,忽然手里一紧,却是被光绪拉住了。
“皇上……”她不禁低呼了一声。
光绪假寐的眼睛睁开来,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浓浓的不舍和怜惜,低哑着声音说道:“你也休息一下吧。想必为了照顾朕,一晚上都没睡好,看你这样,朕心疼啊”
婉贞脸上一红,掩饰地笑笑,点点头道:“是,皇上。臣妾就在那边的卧榻上歇着,皇上有事就叫臣妾好了。”
光绪却并不满足,轻轻拍了拍身边,道:“榻上哪儿有chuáng上舒服?陪朕一起睡吧。”
婉贞其实现在也是累极。一晚上衣不解带的服侍,再加上jīng神上一天来的高度紧张,早已是qiáng弩之末了。如今见光绪人已经醒来,似乎并没有大碍了,一放松下来自然觉得心力jiāo瘁,听他这么说,平日也是同chuáng惯了的,便也不再推辞,脱鞋上了chuáng,在光绪的身边很快便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光绪侧着头,看着她宁静的睡颜,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深qíng,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眼神微闪,便闭上了眼睛,也是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光绪便在玉澜堂中静心调养,有古维客的高超医术,又有婉贞的尽心侍奉,身子一天天好起来,以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健康。
而在另一头的乐寿堂里,慈禧却是一天比一天虚弱,不管以前是怎样的呼风唤雨、威风八面,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油尽灯枯的老妪,生命之火摇摇yù坠,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这天,她睁开了眼,似乎感觉jīng神稍好了些,便在宫女的服侍下坐了起来,斜靠在chuáng头,看着李莲英问道:“小李子,皇上那头……最近怎么样了?”
李莲英瞟了她一眼,心头惴惴,只得斟酌着说:“回老佛爷的话,一切……都好。”
“都好?”慈禧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猛地大睁开来,浑浊的眼中似乎一瞬间恢复了往日的jīng明凌厉,声音中带着怒气,听上去似乎中气十足,厉声道,“怎么可能都好?”
李莲英瑟缩了一下。尽管慈禧如今已经日薄西山,但旷日持久的yin威仍在,他仍旧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说道:“老佛爷,如今玉澜堂的大门紧闭,皇上和福晋已经多日未曾露面,奴才……实在不知道里面的qíng形究竟为何啊”
慈禧心中一惊,头脑竟愈发的清晰起来,忙问道:“不知?那些奴才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