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贞……贞儿,做朕的妃子好不好?”他抱着她,眼对眼、心对心,不容她逃避,也不容自己退缩,问出了盘亘在自己心中,最深最迫切的渴望。
婉贞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反问道:“皇上,你说什么?”
难得见到一向聪慧敏捷的她露出这样呆愣的表qíng,光绪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或许是终于把心底的话说出了口,此时他的心中是许久未有的舒畅,轻松了不少,嘴角噙着笑,又重复了一遍:“贞儿,做朕的妃子可好?永远陪在朕的身边,永远不离分。”
说完,终是忍不住,又低下头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婉贞今晚上连番受到冲击,迟钝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怎么可以?皇上臣妾是涛贝勒的福晋啊”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她可能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果真听到这句话,他还是忍不住黑沉了一张脸,方才的轻松快乐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沉黯地说道:“如今,人人都知你是朕的女人,你以为还有人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吗?如今你差的,不过是个名分而已。”
婉贞心底一沉。若说方才她还有些不确定,但听了光绪这番话,便已经明了了他的心思——他是认真的
沉下了心思,她丝毫不让地回视着光绪的眼睛,一字一句沉着地说道:“旁人的眼光如何自不必说,臣妾与皇上之间的关系真正如何,皇上是知道的。”
光绪被她清澈的眼光看着,顿时有了一丝láng狈,旋又想到她这么坚持的原因,不禁多了几分恼怒,口气微凛,怒道:“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你与朕相互扶持、荣rǔ与共,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而那些关心、那些体贴、为了朕而不顾生死的举动,都是骗朕的么?朕不相信,你会是那种冷心冷qíng的人”
婉贞一时哑然,不由垂下了眼帘,微微叹笑了一声,道:“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臣妾身为臣子应尽的本分。而,臣妾毕竟是个有夫之妇,这辈子,都是贝勒爷的人了。”
光绪却哂然一笑,道:“这是你的真心话么?若是你真的在乎他,以他的福晋自居,就不会说出‘不急’这种话来,也不会在这宫里平静地住上这么多天”
婉贞一愕,竟是无言以对。
光绪审视着她的表qíng,心中的疑心渐重,徘徊心间的疑问更是不吐不快,猛然问道:“难道是因为他?你为了他所以拒绝朕?”
婉贞被问得一头雾水,一时之间竟忘了为自己辩护,糊涂地反问道:“他?他是谁?”
光绪却以为她是在装傻,不由恨恨地说:“载洵”
“六爷?”婉贞更加糊涂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光绪狐疑地看着她,觉着她的表qíng不像作伪,顿时明白八成自己是误会了。但话已至此,也只好说道:“之前你又是癫狂又是重病的,不就为了那块玉佩吗?载洵说,那是他给你的定qíng信物。”
婉贞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他都说了?”
光绪心中一沉,又是一痛。听她的口气,竟然是真的了?
嫉妒和悲伤上涌,他的手上不由自主便失了分寸,用力大了些。婉贞立刻觉得他的双臂一紧,被紧紧箍住的自己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深深叹了口气,这事她解释不清楚,说了他也不会相信、不会明白,只得摇了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此事与六爷无关。就算我跟他之前有过什么,但自从我嫁给了贝勒爷,之前的种种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如今,我再不是当初的我,他也不再是当初的他。”
听了这话,光绪心中不由又升起了一丝希望,还有一丝迷惑,看着她,轻声问道:“既然都不是,那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跟了朕?”
婉贞沉默了。
该说吗?能说吗?这大逆不道的心思,这离经叛道的想法,说出来,他会接受吗?还是会不屑一顾?
苦笑了一下,貌似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不说清楚,怕是他会qiáng迫自己成为他的妃子,而,若是他听了之后,因为自己的离经叛道而就此疏远,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拿定了主意,她舔了舔嘴唇,艰涩地开了口:“皇上,您看错了臣妾了,臣妾真的就是您口中所说的,那种冷心冷qíng的女人。在臣妾的心里,您和贝勒爷都是朋友,是可以jiāo付xing命的朋友,但却不是爱人。确切的说,臣妾的心上,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