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正沉浸在心头的纷扰中,心痛夹杂着焦虑。想要大声斥责婉贞说得不对,却怎么也无法将反驳的话语说出口,然而不说,却又觉得一阵心慌,仿佛有什么正在离他而去,令他的心跳顿时乱得没了章法,下意识地收紧了双臂。
但,即使如此,他仍旧觉得怀里的温度越来越凉,明明心爱的人儿在怀,他的心却依旧渐渐感受不到温度。低头看去,婉贞逐渐淡漠的眼神令他如梦初醒,懊恼和后悔在心头翻滚,止不住的恐慌几乎就要将他淹没。
“不……”无意识地低吟出声,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感觉婉贞的心离他越来越远,他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心慌、恐惧,渐渐吞噬了他的理智,咬了咬牙,红着眼睛,他不容分辩地说:“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要你做我的妃子今后你就住在永寿宫陪着我,就封你做……贵妃”
婉贞心头大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何方才明明已经有些退缩的光绪竟然突然qiáng硬起来,还不顾她的意愿一定要封妃?
他一向都是那么谦谦有礼的君子,为何现在却变得如此蛮横qiáng势?他一向不会qiáng迫自己,又为何如今一定要苦苦相bī?
而,他现在已经是大权在握的皇帝,如果他铁了心要将她变成他的后宫之一,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缕恐慌悄然涌上心头,难道她真的只能乖乖听命,成为他三千佳丽中的一员?
还未思虑清楚,她的行动已快了心qíng一步,双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渐渐地开始挣扎。
“皇上,我说过我不会成为您的嫔妃,就算您是皇帝也无法勉qiáng我去接受”她冷冷地说。
她的挣扎更加刺红了他的眼,一股怒气涌起,他用力抱紧了她,重重地向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
“不……”细碎的拒绝淹没在他的唇边,她的挣扎丝毫无法撼动他的铁臂,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男人终究是男人,即使并不算qiáng壮,却也不是她这种弱女子能够抵抗的。
委屈、心酸、愤怒、屈rǔ,百般滋味顿时滋生在心头——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没有思想、没有自主、无力反抗的宠物狗吗?
心头第一次浮起对他的恨意,她泪眼迷蒙,心中发狠地用力一咬
“唔”光绪唇上传来一阵疼痛,他下意识地松开了口,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他轻轻舔了一下,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她咬他她竟然如此厌恶与不屑自己的吻吗?
他的心中顿时狂怒,立刻就想发难。然而低头一看,那张原本红润的娇颜上此时已是雪白一片,一双星目恨恨地盯着他,任由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柔软的嘴唇微微有些红肿,上面一丝触目惊心的血迹,仿佛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顿时,滔天的怒焰转眼消失无踪,转而升起的是一缕心痛和不舍。
“贞儿……”他呢喃着,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却忽地翻身坐起,下了chuáng,大步离开。
然而倏地又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回头,只怕一眼就会令他qiáng装的坚qiáng和冷硬崩溃,他用力压制住心头的痛楚,冷声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贵妃……你当定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婉贞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渐渐的,眼中的恨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茫然和无措。
她就这样愣愣地坐在chuáng上,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呆呆地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喜烟轻手轻脚走进来,才发现她直挺挺地坐在chuáng上,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衣,被子也没盖,脸色发白、眼神呆滞。
惊呼了一声,她急忙跑上前来,叫道:“福晋,您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清脆的声音总算拉回了婉贞的神智,她迷迷糊糊看了喜烟一眼,眼中却没有焦距,只是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然而就是这轻轻的摇头,也让她看上去似乎摇摇yù坠,整个人向着chuáng上倒去。
喜烟又是一声惊呼,急忙扑上前来,却只能堪堪接住她虚弱的身躯,不至于重重倒在chuáng上。蓦地一声闷哼,她的手肘被狠狠压在婉贞身下,撞击着chuáng板,顿时一阵生疼。
但她却没有心思去理会自己的伤势,另一只手随即抚上了婉贞的额头,立刻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