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杨锐自己跳了出来,然后自杀了,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随即,随着邮轮的靠岸,载涛和载洵的使命终于正式开始,两人不得不暂时把婉贞的事qíng放在了一边,全副心思都投入到此行的真正目的上来。
而婉贞因为受伤的原因,按照太医的嘱咐,留在了邮轮上静养,并没有急于上岸。当载涛和载洵忙于公务的时候,奥斯顿就自动自发担负起了看护的重任,陪着婉贞留在船上。
他是打着回家的旗号跟婉贞等人一起走的,此时明明已经到了欧洲了却因为担心婉贞而留了下来,婉贞对此自然是颇为歉疚的,几次三番劝说他离去,他却都没有答应。
他一方面是真的有些担心婉贞,她的丈夫有公务要办,身边没有个亲近的人可以保护,事实证明他们这个使节团里的人又实在不是很可靠,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什么人心怀鬼胎?他自觉不能就此一走了之。另一方面,他也需要留下来看看qíng况。毕竟他的家族并不算什么顶尖的商人,也不曾做过军火方面的生意,跟别人比没有竞争优势。如果中国使节团一路畅通,很顺利就跟那些大的军火商们达成了协议,那他就没有cha一脚的可能xing了。只有当他们所行不畅,无法顺利获得军火供应的前提下,他才有可能参与进去,获得利益,而这,必须要等他们这几天的活动有了结果之后才能做出判断,他又怎会在这种时候轻易离去?
终于,又过了几天,婉贞的身体已经大体复原,便打算下船与载涛等人汇合。
“尊敬的夫人,您准备好了么?”奥斯顿从旁边冒了出来,站在她的身边,笑着问道。
婉贞点了点头,笑看着他道:“雷德先生,这几天真是太感谢您了,为了我而专程守在船上,耽误了您回家的时间,我感到非常的过意不去。”
奥斯顿笑着摇摇头道:“您太客气了,夫人,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又何必太多感谢呢?还是在您的心里,我并不是朋友?”
他倒是自动自觉,自行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提升到了朋友的地位。婉贞看了他一眼,却也并不否认,笑着说道:“哦,您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雷德先生。我也认为我们确实是朋友,但朋友之间更需要感激之心的不是么?尤其是在我耽误了您回家的行程之后。”
奥斯顿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着急的。我很清楚父亲叫我回去是为了什么事,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不想那么快回家。正好此刻有这么绝佳的机会可以利用,这么正当的逗留的理由可不是天天能碰到的,您可千万别赶我走啊”
婉贞见手下们还在忙碌地收拾着行装,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于是转头看着奥斯顿,感兴趣地问道:“不知是什么事qíng,让您qíng愿在这里逗留也不愿快些回家呢?上次听您说起,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qíng,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急了?”
“重要?”奥斯顿露出了夸张的表qíng,说道,“确实很重要,不过那是对我的父亲而言的。对于父亲的要求,我最好是立刻遵守执行,不然以后一定会有**烦的。不过只要我去做了,中途需要花多长时间,那就很难说了,所以我必须马上出发,但路上却可以尽量拖延。至于是什么事qíng嘛……”他露出难为qíng的神色,叹了口气道,“其实也很简单,父亲认为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是时候结婚了。”
婉贞不由得“噗嗤”一声笑起来,说道:“原来是这件事这是好事啊,为什么您看上去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奥斯顿无奈地一摊手,叹道:“夫人,我现在还不到三十,您认为有必要一定要结婚吗?再说,即使我要结婚,对象也必定是我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父亲为我找好的人选。只要我一天没找到喜欢的人,我就会一直回避、拖延下去。”
婉贞愣了一下。在大清待久了,见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还真的差点忘了发自西方的恋爱自由思想。后世里她也曾经憧憬过有朝一日能够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却没想到莫名其妙来到清朝,附到一个已经成婚的女人身上,根本就没了恋爱的机会。幸运的是她所嫁的人也爱她,叔伯兄弟们都待她极好,以至于她忘记了如果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会是怎样悲惨的下场。
见她默然了,奥斯顿微微一笑,说道:“所以,尊敬的夫人,就当是我请求您,让我继续跟你们一起行动吧。相信你们去到法国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样我也有了说得过去的理由,父亲是没有办法因此而责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