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喘了几下,他并不知道这究竟是梦是幻,但却很清楚自己并不愿从这软玉温香中离开。
见光绪恢复了很多,婉贞便将他轻轻放下来,在chuáng上躺好,又细心地盖上被子。乍然失去了身边的馨香,他的心似乎一下子被掏空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低哑着说道:“别走,留在我身边。”
太过虚弱,也太过着急、太过在意,他竟然连“朕”这个至高无上的自称都忘了用。不过他和婉贞谁都没有发现,婉贞笑了笑,说道:“好。”便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边,复又坐回了他身边。
这时,只听一串脆生生的“额娘”叫声传来,婉贞脸上方绽放出喜悦的笑容,就见念哥儿小小胖胖的身子冲进了门来,然后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额娘,额娘,念哥儿想你了。”小孩子奶声奶气地说道。
婉贞只觉得心里甜成了蜂蜜,忍不住一把回抱住儿子,轻轻磨擦着他的小脸,说道:“额娘也想你了,念哥儿。”
念哥儿心满意足地被母亲抱在怀里,忽然眼珠子一转,不经意间便迎上了chuáng上那双晶亮的眼睛,虽然不是很有jīng神,却看得出来眼中的慈祥和喜爱。
“gān爹,睡醒了吗?”他是真的很喜欢光绪的,此时见他睁开了眼睛,便欣喜地挣脱了母亲的束缚,伸手伸脚就想往榻上爬,看样子是想爬上去跟他玩儿。
婉贞急忙抱住了他,低声斥道:“顽皮没见你gān爹累了吗?要玩儿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乖乖的,别闹着了你gān爹”
念哥儿爬chuáng不成,委屈地嘟起了小嘴。光绪见了,心中早已欢乐了几分,身体的不适又减轻了几分,看着这娘儿俩笑道:“不……不打紧,让他……上来吧。”
婉贞看了看他,发现他是真心想要跟念哥儿在一块儿的,眼睛里透出喜悦的神色,一时之间倒也不好驳了他的兴致,只得抱起念哥儿让他躺到光绪的身边,一边告诫道:“念哥儿听话啊你gān爹身子不舒服,可不许吵着他,就乖乖地躺着,别乱动”
念哥儿这还是第一次跟光绪躺在一起,以前都只有跟母亲或是rǔ娘睡在一起过,此时自然是新鲜不已的,虽然不能随便乱动,但这样的经历还是乐得他“咯咯”直笑,很是乖巧地并不捣蛋。
光绪也很是开心地逗着念哥儿。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婉贞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同时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心田,令她原本死寂的心似乎又开始恢复了活力。
钟德全走进来便看见的是这么一副温馨的图画。美丽温婉的女子带着笑容,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榻上戏耍,一股浓浓的温qíng弥漫在他们周围,不知qíng的人看了,谁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
不由得微微湿润了眼眶,他走上前去,躬身说道:“启禀皇上、福晋,药煎好了。”
光绪被人打断了兴致,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婉贞也是一愣,脱口问道:“不是已经服过了吗?怎么还有?”
钟德全说道:“回福晋的话,方才喝的乃是治病的药,如今煎好的却是固本培元的药,太医说了,须一起服用。”
婉贞回想起方才太医说过的话,于是点了点头道:“好,拿过来吧。”
钟德全挥了挥手,宫女便将药碗呈上。婉贞接过,先自个儿舀了一勺尝尝,还好,比早先那副味道好很多,并不算苦。
又舀了一勺,细细chuī凉了,递到光绪唇边,柔声说道:“皇上,喝药吧。”
光绪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心脏忍不住重重地跳动了两下,勉qiáng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张口喝下了那勺汤药。
本是苦涩的中药,却似乎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清香,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顿时有些飘飘然了。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似乎之前还发生过什么比这更令人回味的事qíng,却又抓不住那丝灵感,转眼间便消失无踪了。他不由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头。
见他皱眉,婉贞不禁心中奇怪。难道这药很苦吗?不会啊
她忍不住又尝了一口,确认了记忆中的味道,确实比早先那副中药好得多了,那他皱眉gān什么?
猜不透他的心思,况且不管苦不苦他都要喝的,于是她又舀了一勺,用更加柔和的声音,循循善诱道:“皇上,良药苦口,您别在意,还是快快喝完吧,这才能令龙体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