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子很快就从养心殿回来了,却是孤身一人,并没有带来喜烟期待中的qiáng援。两人不由得更是惊疑不定,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们并不会以为皇帝突然转了xing,舍了皇贵妃而去就皇后,但这回明显皇后给了皇贵妃不小的挂落吃,他怎会不来给皇贵妃撑腰呢?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皇后欺负了去?
婉贞看在眼里,闷笑在心。光绪是知道她跟皇后合谋的事qíng的,今日皇后高调来访,他自然猜得出所为何来,又哪里会不分青红皂白跳出来搅局?喜烟和小东子并不知其中奥妙,所以才会担心,对他们的一片好意,她心中感动,但事关重大,却不是能够当即给他们解惑的了,等事qíng告一段落之后再说吧
在这样的低气压中,光绪回到了永寿宫。一进门,就被里面的压抑沉闷给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他不禁有些狐疑,看着婉贞问道,“难道是皇后白天来说了些什么?”
他的心下微怒。难道是他的估计错误了?原以为皇后不敢对婉贞有所不敬,所以才任由她们两人去碰头拿主意,然而看如今这阵势,使他不得不怀疑是否皇后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趁机给婉贞难堪。
婉贞“噗嗤”一笑,扳了半天的脸立刻破功,如chūn花盛放,顿时看花了光绪的眼。
“皇上不必担心,我一切都好,皇后娘娘跟我谈了半晌,可谓是相谈甚欢呢”她笑着说道,却不可避免因为他的紧张而心中有了一丝甜蜜。
相谈甚欢?喜烟在心里嘀咕。若真是的相谈甚欢,又怎会出来后板着脸那许久?她的这位主子从来就是个随和的人,从不轻易摆脸色给谁看,若不是皇后欺负得她狠了,又怎会露出这样的表qíng?她暗地里决定,一定要私下跟钟公公告个状,将皇后的举止行为一五一十告诉皇帝,主子xing格柔和谦逊,不会主动与人为难,可也不能任人欺负却默不作声吧?
主子不说,她来说,这是她身为贴身宫女的义务捏紧了小拳头,她暗自下定了决心。
光绪却不知道婉贞这个忠心耿耿的贴身宫女在想些什么。见到婉贞的笑容,他便知道自己多想了,顿时又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恨恨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嗔怪中带着宠溺,说道:“顽皮差点把我给吓着了。”
婉贞笑嘻嘻挽着他的手走进内室,坐下之后亲自奉了杯茶给他,算是赔礼道歉吧。将喜烟等人屏退,她这才坐到光绪身边,笑着说道:“皇上息怒,可不是我故意要让您担心的。皇后娘娘与我决定要演一出戏,想要骗过别人,总得先骗倒自己吧?我装着那副苦瓜脸可大半天了呢,脸都快僵了”她娇嗔中带着抱怨说着。
“这个‘别人’,也包括我吗?”光绪戏谑地说道,毫不留qíng地拆穿了她的小把戏,随即神色一正,又道,“竟然需要做到演戏的地步,事qíng很棘手吗?”
婉贞被他拆穿,却也并不怎么畏惧或是尴尬,只是吐了吐舌头,神qíng却是一点都不变的。此时听了他的问话,便笑着宽慰道:“皇上不必担心,并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qíng。只是这次钰宁的背后怕是有能人,皇后刺探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所以我们一合计,他们不就是想要挑拨我们互斗吗?那不如索xing就斗给他们看看吧,或许到时候他们会露出破绽,让我们找到突破口也说不定。”
光绪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皇后那边,是真心诚意想要帮忙的吗?别是口蜜腹剑、居心不良,最后乘隙而上,弄假成真。”
婉贞知道这是他对皇后的心结未解,所以一直心存有疑。不过这种事qíng她倒也不好多嘴,因此只是笑道:“皇上多虑了。就算皇后真的有什么别的想法,可在这宫里她还能翻出什么波làng来不成?那也未免太小看皇上了”只字不提自己,却把光绪对后宫的控制能力高高捧上了天。
光绪心中便有了几分受用,脸色也和缓下来,点了点头道:“也是。若是在这种qíng形下还能被她得逞,那我这皇帝未免也做得太失败了”顿了一下,又道,“只是,钰宁的身后站着的恐怕就是北洋一伙,你们千万要小心。袁世凯此人太过狡猾,历年累积的势力又太大,如今我们依靠了跟**党联手才能跟他形成五五之数,一个不小心怕是会yīn沟里翻船。”
婉贞沉凝了脸色,郑重点头道:“皇上请放心吧。别的我不敢说,可在这后宫之内,袁世凯他们怕也是鞭长莫及的。若不是为了套出他们究竟想通过钰宁打什么主意,我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投下太多注意。此事能成固然好,就算不能也没什么关系。只要皇上你们能在外面的政局上压制他们,后宫便不会有太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