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洵生怕在路上再有变故,便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命一个侍女穿上婉贞的衣服坐进了大门口为她准备的马车,在重重禁军的护卫下浩浩dàngdàng、光明正大向着皇宫走去。而他自己则陪着换了衣服的婉贞,从后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让jīng选出来的禁军们便衣护卫着,神不知、鬼不觉地驶向了紫禁城。
马车直接就驶进了神武门,直到安全进入了宫门之中,载洵才大大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婉贞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婉贞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虚弱地说道:“这次真是劳烦六爷了。”
载洵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跟我客气?只恨我没能跟你一起去,否则必定不会让你遭这份儿罪的”
婉贞心头一暖,笑着说道:“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qíng,也没人能料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qíng,这不关你的事。”
载洵动了动嘴唇,还要再说,却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响亮的一阵呼喊:“叩见皇上”
他吃了一惊,赶紧掀开车帘走下车,果然看见光绪就站在前面,一脸焦急地看向车内。
“老六,贞儿怎么样了?”他看见载洵,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载洵还未说话,就听婉贞在车中说道:“我没事,皇上,不用担心。”
“没事为何不出来?”光绪的声音依旧焦急中带着惶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车前,手一伸便撩开了帘子。
婉贞有些苍白的脸色便出现在他面前,神qíng有些疲倦,但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便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载洵压下心中的复杂滋味,走上前说道:“皇兄不必着急,她只是手臂受了点儿皮外伤,失了点血,又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显得有些虚弱。医生说她移动无碍,但却需小心不要动到胳膊。”
光绪很仔细地一个字一个字听了,看着婉贞的眼中满是心痛,道:“必定是失血过多才会显得这么苍白……贞儿,来,我们回去休息。”
他伸出了手,亲自将婉贞抱下了车,又直接抱上了步辇,然后让太监们抬着向里走去。
“老六,彻查此事,不论是谁做的,务必把他们给朕揪出来”他转过头,对载洵恨恨地说道,露出了yīn狠的神qíng。
不管是谁,敢对婉贞做出这种事qíng,他必要诛其九族
载洵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冷声道:“臣弟明白,请皇上放心”
光绪点点头,便带着婉贞离去了。
载洵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顿时一扫方才的柔和眷恋,变得狠辣bào戾,转身向着宫门外走去。
敢动婉贞?很好他倒要看看那个刺客究竟是怎么个三头六臂的人物
却说光绪抱着婉贞回到永寿宫,就像她是个jīng致易碎的瓷娃娃似的,小心翼翼地又抱着她进了寝宫。
迎着宫人们的注视,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羞怯地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光绪的怀中,轻声说道:“皇上,我没事,您还是快些放我下来吧。”
“怎么会没事呢”光绪嘴里说着,轻轻地将她放到chuáng上躺下,然后伸出了手,无比轻柔的抚摸着她受伤的胳膊,心痛地说,“好好儿的一个人出去,回来却变成了这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去的”
见他这样,她的心不由也痛了起来,急忙掩住了他的嘴,瞬间便湿润了眼眶。
“皇上……这不关您的事,您又何必自责呢?谁也想不到贼人竟然敢混进洋人的宴会中动手,谁都无法预测,否则不都成了神了?”她泪意盈眶地看着他,又道,“况且,我是真的没事。奥斯顿及时把我推开了,所以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甚至都没什么痛的感觉。我只不过有点受惊,再加上晚上chuī了点凉风,如此而已,休息一下也就好了,您完全用不着担心的。”
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啄着,执着地说道:“不行,为了保险起见,我已经宣了太医来了,给你好好诊诊脉。”
她无奈地看着他,心中能够感觉到他的惶恐、他的担忧,感同身受。如果这样能够让他安心一些的话,再麻烦她也认了
光绪就这样陪在她身边,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痴痴地凝望着彼此,这一刻,便似乎成为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