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偷步,可她把所有的棋子都收起来,这下还怎么下?
喜烟和小东子便一边做一边在旁掩嘴偷笑。
光绪说的是一会儿就来,然而婉贞等了又等,等得昏昏yù睡,他却也没能回来。
她便有了丝诧异。
自从受伤以后,光绪就差没用裤腰带将她拴在自己身上了,几乎是寸步不离,即使处理国务也多是拿到寝宫里来,就在炕桌上解决。
这还是他在她受伤后第一次离开那么久的时间。
莫不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qíng,才导致他不能够尽快回到她身边?
想到这儿,她便不禁有了一丝担忧,赶紧叫了小东子前去探听消息。
不一时,小东子回来了,却是跟着光绪一起回来的。光绪的脸色很是yīn沉,看上去有些吓人,婉贞见了,不由得又是一惊。
“皇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她问道。
光绪勉qiáng笑了笑,看着她说道:“没事。老六过来,只是说刺客的事qíng有了眉目了。”
婉贞的心不但没有放宽,反倒更加紧张起来。
“什么眉目?”她追问道。
光绪这种yù言又止的神态已经足以证明,有什么事很不对劲。
光绪看了看她,本不yù让她担心,然而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人,他竟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qíng绪,被她瞧出了端倪。
况且,这件事qíng与她有关,早些告诉她,让她心里先有个底,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他便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说道:“老六他们查探的结果,那人应该跟北洋余孽有些关系。我们跟北洋的争斗虽然赢了,但要将他们的羽翼铲除gān净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而那些余孽们贼心不死,还都是些亡命之徒,明知无望也想要拉些垫背的人。”他又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丝毫没有发现桌面上的棋子和棋盘早已不翼而飞,缓缓说道,“这次是我们大意了,不曾对你的行踪保密,结果被他们知道,就派了刺客混进客人们当中,伺机行刺。”
婉贞听得心中沉重不已,喃喃说道:“可是……我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就算他们得手了又有什么用?对大局丝毫没有半点影响。”
“谁说没有影响的?”光绪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至少,对我就是个致命的打击”
她一愕,呆呆地看着他,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中便有了泪意。
“皇上……”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却笑了,轻轻将她揽进怀中,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柔声说道:“傻瓜,哭什么?这是我心甘qíng愿的,我心甘qíng愿为你双手奉上自己的心,你该高兴才是的,怎么反倒哭了?难道是不愿意接受我这颗心吗?”
她便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嗔道:“皇上……”
不是早就收下了吗?还jiāo换了自己的心,乖乖奉上自己的整个人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感受着这一刻,只觉得两颗心从未像此刻般接近过,便是现在立刻死了也心甘qíng愿
不愿意打破如此温馨的魔咒,但光绪却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他还有后面的话没告诉婉贞。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他神qíng肃穆地说道。
婉贞本还有点沉浸在方才的气氛中,一见他这模样,顿时头脑便为之一清,讶然问道:“还有什么事?”
光绪抿了抿嘴,有些难以开口,但最终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
“根据老六调查的结果,那个刺客却原来还是个曾经留学西洋的人,年初才回到国内。”他有些艰涩地说道。
婉贞不禁心底一沉。
一般而言,在这个动dàng的年代中,但凡出过洋的人们,多多少少总是会接触到各种各样不同的思cháo,然后对自己原来的认知和信念产生冲击,有些人甚至从此跟以前变得判若两人。
而在这些人当中,又有很大一部分,会被西方那种自由、民主、平等的思想所影响,而变成**党或是同qíng、倾向于**党的人。因此,当听到那个刺客竟然是留过洋的时候,婉贞便立刻明白了为何光绪的脸色会那么难看,为何他会那么难以启齿。
他们是在怀疑此事跟**党有关
其实又何止是他们?便是她自己,也有着这样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