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才道:“皇上,现在的jiāo通和通讯方式比起以前可进步了不少啊!火车、轮船、汽车、电报、电话等等,就算是出国,国内发生了什么,也可以很快就在国外收到消息。况且,即使国君不在,还有其他可以信赖的人能够在国内代为处理政务,直到他回去。以现在的jiāo通工具,即便是越洋航行那样的事qíng。也完全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您看,上次我跟六爷、七爷一起出使欧美,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回来了。不是么?”
听到这样的话,不得不说,光绪开始有点心动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对新鲜事物的渴望。尤其是他这种常年被拘束在同一个地方的人,更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只不过平时都用qiáng大的自制力压制住那蠢蠢yù动的心罢了。
但一旦有人告诉他,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而不用担心自己的国家会在一夜之间垮掉,不会因此而荒废了国事,想要他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番谈话就到此为止,光绪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婉贞也没有继续鼓动下去,似乎无疾而终。但却已经在光绪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慢慢地生根、发芽。
接下来的日子,婉贞就像是从未说过什么、从未想过什么似的,表现得若无其事,生活得中规中矩。然而她心中却难掩焦虑,不知光绪对于她的话都将如何反应。
这是她可以想到的,唯一能做的事qíng了。她无法qiáng制改变他的思想,只能寄望于让他出去走走、看看、了解一下别国君主立宪的qíng形,看看真正的民主国家都是什么样子。或许,潜移默化之下,他会有所改变?
很长时间以来,中国的保守落后都是源于统治者固步自封,跟不上时代发展的cháo流。如果她能够打破这个藩篱,让光绪真正接触到这个世界,是否就可以稍微做些改变,让他能够接收一些不同的思想和主张?
她无法预测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但在目前看来,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幸好她的等待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这天,她正在逗着悦哥儿玩,顺便教这一岁多的孩子说话,就听到小东子在门外说道:“禀主子,醇亲王和多罗郡王在外求见。”
她一愣。
虽然他们的感qíng很好,又是亲戚,但毕竟男女有别,等闲他们是不会专程来找她的。
平常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难得见到,这会儿怎么倒两个都来了?
她想了想,道:“他们是来找皇上的么?告诉他们,皇上还在养心殿尚未回来。”
小东子却道:“回主子的话,两位王爷说得很清楚,他们是来找您的。”
她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让奶妈看好悦哥儿,然后便走了出去。
“两位王爷说了他们来gān什么吗?”一边走,她一边问道。
小东子道:“回主子的话,没有。”
她的的眉头于是皱得更紧了,加快了脚步走进正殿。
只见载沣和载洵都坐在殿中,见她进来了,急忙起身行礼道:“见过皇贵妃。”
“免了。”她笑着说,“五爷、六爷。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们给chuī来了?”
两人站起身来,对视了一眼。
载沣就说道:“皇贵妃……”
“五爷,你我之间一定要这么客套吗?”婉贞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以前你们怎么叫我的,现在仍旧怎么叫好了,这‘皇贵妃’从你们口中说出来,还真令我有点儿别扭呢!”
两人不由得就笑了,载沣便改了口道,“婉贞,我们刚从皇上那儿出来,有句话想问问你。”
她不禁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话一定要问我?”
载沣跟载洵相视苦笑,载洵便道:“婉贞,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们,是不是你鼓动皇上出去走走的?”
她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皇上跟你们说了?”
两人一愣,载沣苦笑着说道:“果然是你!”他叹了口气,天道,“今儿个我们跟皇上商量事qíng,商量得好好的,他却突然冒出来那么一句,说想要到外国去看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载洵接着说道:“虽然皇上不肯说这是谁的主意,不过在他身边会有这种想法,而又能够说动他的,除了你还能有谁?我们就猜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