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楚瑜:“你心里并没有把自己真当成曜司的人!”
楚瑜沉默了下去,好一会,才笑了笑:“姑姑说笑了。”
金姑姑说对了,她真的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曜司的人。
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来自哪里,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入曜司,还有她背上背负着的那一个巨大的秘密,都让她没有法子将自己真看成曜司的人。
她和曜司里的其他人那样将琴三爷当成心中的神祇一般敬畏着不同,她所有经历的一切让她对琴三爷那个危险而可怕的男人只有畏,没有敬。
所以,她怎么可能和曜司里的其他人一样呢?
……
金姑姑看着楚瑜脸上那看似真诚,实际上异常虚浮的笑容,忍不住微微蹙眉,刚要说什么,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红袖的声音:“金姑姑,廉亲王殿下在琴家绣坊外求见,道是有要事,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
求见?
这词儿让楚瑜神色瞬间有点异样。
堂堂朝廷的亲王要进琴家绣坊,何须如此慎重?
“亲王是要见我,不是要见缙云县主么?”金姑姑挑眉,似在思量着什么事。
红袖道:“正是。”
金姑姑顿了顿,轻叹了一声:“罢了,趁着主上不在,让亲王进来罢。”
说罢,她起了身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又看向楚瑜:“丫头,你先避一避。”
原本失踪的楚瑜,这会子突然让廉亲王看见出现在琴家,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楚瑜会意地直接转身往侧间暖阁去了。
暖阁里,霍三娘正懒洋洋地缩在榻上,一副餍足的模样喝着甜甜的姜汤。
楚瑜见状,忍不住有些好笑:“你什么时候来的,火曜呢?”
霍三娘白嫩的娃娃脸上露出个甜美的笑来:“哎呀,他害羞着呢,那小妖jīng躲起来了,就是不知道着凉了没有。”
“哟,瞧你这样,可是得手了?”楚瑜瞪起大眼,兴致勃勃地看着霍三娘。
水里的那一场鸳鸯浴她印象深刻,难道还剑湖真成了野鸳鸯的chuáng?
霍三娘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差了一点,不过也差不多少,那小妖jīng挣扎得厉害,而且水曜那个混蛋拿鱼竿吊着南芝菁那货往水里砸,虽然未成好事,不过还是让他在我手上出了jīng气,成色不错,不错……。”
楚瑜一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瞬间涨红了脸,赶紧摆手“行了,别说了你好污、好污……。”
难怪火曜要躲起来了,估计羞愤之后,杀了霍三娘的心都有了。
霍三娘哼了一声:“什么污,那水里还挺gān净的,能见度高,要不我怎么知道他的jīng气不错?”
楚瑜:“……行,你厉害,还是换个话题罢。”
还好,正厅里的动静很快就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
“殿下,您说什么,南风织造里有什么?”金姑姑微微拔高的声音里带着错愕。
廉亲王神色yīn沉地道:“那些苦主们击鼓鸣冤,琴知府没有直接审理,只关了大门,唤了一个进小房里让本王在一边旁听了一会,简直是骇人听闻,说是那些病重和伤得厉害的丝工都让填了石灰坑。”
“这会不会是讹传……可有证人?”金姑姑忍不住蹙眉。
她开矿时,是知道有些小矿井里为了省下药费是做得出这样的事qíng,但是她实在没想到这偌大的云州城里也有这样的事。
廉亲王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那些苦主擒了以前的琴家监工,还有寻了一些逃出来的工人,口供里确有其事!”
“这,缙云县主可知道此事……。”金姑姑迟疑道。
这些工人并非卖身奴仆,就算是卖身奴仆按照大元的律法也不是想打杀就恣意打杀的,何况那些工人基本上都是签了工契的,又不是朝廷没入贱役的罪人
廉亲王叹了一声,神qíng肃穆:“所以不管如何,本王都要见你一面,此事本王暂时按下不发,本王一定要见一下菁娘一面,问问她到底知道不知道此事!”
金姑姑闻言,品了一口茶神色淡淡:“若是缙云县主说她知道,您待如何,若是缙云县主说她不知道,您又待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