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腕拉着他迈出了门外,却换淡淡地道:“过几日启程,你不打算等宫少宸了么?”
楚瑜脚步一顿,她这是一激动,竟忘了宫少宸的伤更重,只怕还要再休息几日才能启程。
看着楚瑜身形停滞,琴笙眼底一点寒光森凉,讥诮凉薄地勾了下唇角:“你来管我作什么,他还等着你呢。”
楚瑜揉了揉眉心,转身见左右无人,她看向琴笙,忍耐着压低了声音道:“白白,我们回去再说罢,不要取闹,你最后还是救了他,不就是因为咱们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么!”
他到底在吃什么醋?
她从醒来到现在也没有对宫少宸表露太多额外的qíng绪,今日去看宫少宸,也算不得过分,他到底救了她。
琴笙眯起琥珀眸,冷笑一声,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哦,以前打算好,若是照以前打算的,拿到唐家堡的地宫秘图,他就该死了,你可舍得?”
楚瑜闻言,梭然一愣,是的……她如何能忘了白白最初在客栈里是怎么打算反算计回去的?
“白白……。”她神色里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抬起眼看着琴笙脸上的表qíng,心中却一片暗自惊澜起。
他为何这般咄咄bī人,是如仙仙一般那些属于叛逆少年对亲qíng不安之感作祟,生出的独占yù,还是这猫儿真的对她……
琴笙却只将她的那些迟疑看在眼底,琥珀眸里闪过一丝近乎受伤的寒意,他忽然一抬手,将自己的手腕抽回,冷淡地道:“你回去罢,我还有事要问她。”
楚瑜一愣,有事要问?
他能和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要问的?
楚瑜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当面甩开她的手,心中莫名地难受。
“白白……。”她才想说话,却见琴笙退了一步,转身宽袖轻拂,大门便‘砰’地一声当着她的面甩上。
楚瑜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差点甩上自己鼻尖的大门。
“白!白!你!开!门!”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从牙fèng里挤出两个字。
楚瑜死死地瞪着那竹门,听着房内小桃红的娇笑声,她冷笑了起来:“好、好、好,你能耐。”
她转身携着一身怒火而去。
霍二娘瞅了眼房门,又瞅了瞅楚瑜的背影,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转身跟了回去。
中原人,真是太爱磨叽了。
……
房间里小桃红看了看门口,有些担忧地捏着手绢道:“大当家的,老祖宗这是……。”
那位老祖宗不会转身收拾她罢?
她是女人,最知道女人的手段厉害。
但若是能攀附上眼前这天人一般容色无双的大当家,想来那位也不会太……
小桃红想了想就扭着腰向琴笙走了过去,抬起涂着鲜红蔻丹的柔荑就想摸上他宽阔优美的肩膀。
却不想她才伸手,却听得琴笙头也不回冷冷道:“滚回去,坐下。”
小桃红的手伸出一半,瞬间僵住,但哪里敢再去碰那一身寒气森然如刀般凌厉的白影,只仿佛呼吸都梗住一般。
她立刻慢慢地退回自己的chuáng边,大气不敢出地正襟危坐。
琴笙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知道她已经坐下,只冷冷地开口:“继续回答本尊刚才的问题。”
小桃红僵木地开口:“是……是……您问,哦……什么来着,那个女子若是钟qíng男子应该是……。”
……*……*……*……
清风徐徐,水波不兴
楚瑜静静地坐在楼船边上,看着江边葱茏的青山烟雨,青山叠嶂。
她忽然有一瞬间的错觉迷茫,仿佛从未曾翻过船,未曾与谁生患难十日,大雨之夜一路生死不离,未曾在水王寨里醒来,未曾与谁置气到如今,一切都如昨日常在,“一家子”嬉笑怒骂,各怀算计。
“大小姐,天凉,你大病初愈,贪图景致对你身子不妙。”封逸不卑不亢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同时一件披风落在她的肩头。
楚瑜一顿,拉了拉自己肩头的披风,回过神来看着他一笑:“逸哥儿,多谢。”
封逸看着她,淡淡地道:“大小姐,不必对封逸道谢,封逸是您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