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不自在三分黯然来,道:“真是抱歉了,本王只是一时间看着丫头你想起过去故人来,你的容貌和她有些相似。”
楚瑜点点头,笑道:“小女明白的。”
廉亲王若是对她有什么心思,哪里是这种表现,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什么人能让经历了这么大风大làng的廉亲王这般失态。
楚瑜决定将此事揭过,便又继续问:“殿下尚未告诉我,您为何会觉得是金姑姑他们qiáng迫于我呢?”
这一件事,她比较关心。
她还记得自己准备偷偷离开云州的时候,廉亲王也曾经言辞间隐约似希望她离琴笙远一点。
当时她并没有往心里去,但是近日亲王殿下这般激烈的表现实在是让她不得不多想。
廉亲王闻言,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看着楚瑜那双清凌凌望着他的大眼,他迟疑了片刻,目光无意地扫过自己身后伺候的人,便也只苦笑一声:“本王只是觉得琴三爷如今身处这般非官非民的位置,迟早会惹来忌惮,何况他心xing清冷,心思又深沉,非长qíng之人,亦非良配……咳咳……。”
说着他又开始低声咳嗽了起来。
身边伺候的人立刻将水端了过来:“殿下,您该服药了。”
楚瑜看着他咳得难过,又看了眼站在廉亲王身后伺候的婢女,她轻叹了一声:“殿下,您要保重身子,我还打算请您为我和三爷证婚呢。”
老胡一家,她已经接回了云州,但是却不能出现在人前,毕竟她的身份还是琴三爷母亲娘家的小姨。
琴笙要娶她这个‘小姨’就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
虽然人人畏惧,并不敢当年多言,她却也明白这外头少不了流言蜚语。
所以,能请到身份贵重的廉亲王证婚,是能让很多人闭嘴的好方法。
“证婚,你真的要……嫁给琴三爷?”廉亲王qiáng忍着胸口咳出来的闷痛抬起头看向楚瑜。
楚瑜点点头,微微红了脸:“嗯,我与他是两qíng相悦,并无人qiáng迫。”
谁能qiáng迫谁呢?
她的笙儿,是江南十景里唯一的人景,也不知是多少女子chūn闺梦里人。
说与外人知道,只怕也以为被qiáng迫的是琴笙吧?
廉亲王看着楚瑜俏丽可人面容上那一点绯红,他是过来人,心中也有些了然,看着面前少女的模样,有些yù言又止,到底还是叹了一声,低道:“丫头……你心里高兴就好,你孤身一人飘零世间,只怕若是那头他欺负了你,他是势大的,也没有个娘家人与你撑腰,到底……还是门当户对的,倒好些。”
听着廉亲王这话,虽看起来似在觉得她与琴笙并不门当户对,但实际上竟暗藏着父辈们切心担忧的味道。
楚瑜看着廉亲王担忧的目光有些怔然,她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父亲,老胡倒是真的大哥长辈一般的人物,可如今她经历了许多艰难风险并不是他一介捕快可以理解的,又不能长久在她身边谋划。
这些年,她不管什么时候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哪怕是生死关头,她都努力地笑着去面对。
毕竟生一日,哭一日是过了,笑一日也是过了。
做人太难,何必让自己心里难受,脸上也难受呢?
所有的竭尽全力,所有的劳心劳力,所有的投机取巧,不过都是为了一个最简单的词——“活着”。
哪怕活着的姿态冰不那么的好看,哪怕那么的难,她到底活了下来不是么?
她尽力保持着本心不变,也不愿与他人诉说。
何必呢?
有些东西,说出去对他人而言,也不过唏嘘一番,便抛于脑后,甚至觉得你矫qíng。
只如今看着你似人前多少风光,又嫁地如意郎君,谁能想到最初她是怎么过来的?
竭尽了全力,所以人前看起来才似毫不费力。
可她也是平凡的女子,这般坎坷艰难地走到今日,心中最初的那些困苦与不安便是琴笙那里都不能明白的。
甚至,最初的苦难,也是拜琴三爷所赐。
现在陡然听到廉亲王的这些如父亲一般贴心贴肺的絮叨,楚瑜心里陡然又暖又软,竟莫名地忍不住想哭,她红了眼圈,主动牵住了廉亲王的衣袖,笑眯眯地道:“殿下不必为小女担忧,琴笙对我很好,金大姑姑他们也对我很好,怎么会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