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点头如捣蒜,忽然侧脸,握住他的玉骨手,低头在他的白皙的能看见微青血管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随后抬起脸认真地看着他道:“琴笙,我绝不会辜负你,此生,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珍惜你,再不让人伤害你。”
琴笙一愣,看着坐在镜前的人儿粉脸娇嫩,却说着那样像戏本子里男角儿才说的话,他有些想要失笑,却又莫名地笑不出来,只是深深地望着她,轻道:“楚瑜,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话的人。”
楚瑜知道自己的话很愚蠢,时至今日,这世上还有谁能动得了琴三爷?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说出口,说给那个曾经被辜负太多,亏欠太多,已消散在时光里永不复来的小小少年听,终有一天,会有人欣赏他的一切,疼他和爱他。
那人也许来自遥远而虚无的另外一个世界,可总会穿越漫长的时光来到他的面前。
总有一天,他会被世界温柔以待。
楚瑜抬手环住他的修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腹间,笃定地道:“也一定是最后一个!”
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傲,他的悲,他的恨,他的爱,他的一切都会有人温柔以待。
琴笙垂下妙目看着抱着他的人儿,幽幽眸底似有波澜起伏,滔天làng起,却又最终渐渐化作暖意温存的涟漪。
这一尾鱼儿,总会抓住所有机会游进他心里的那座冰城,恣意妄为,翻天覆地,也带来chūn风与花香……
许久,他抬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后脑,轻叹:“小鱼,你……似抢我的词儿,让本尊不知如何接话,才不会像个软弱愚蠢的闺阁小姐。”
楚瑜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笑得狡黠而灵动:“琴三小姐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在下倾慕你多年,得娶你为妻,不知走了何等狗屎运啊。”
说着,她直接起身站上凳子,居高临下地用双臂环住他的肩,见他抬起的琥珀妙目里一片静水深流,正静静地看着她。
楚瑜又笑了笑,舔舔嘴唇,然后低头吻上他的薄唇:“我爱你。”
琴笙似怔了怔,感受着唇上软嫩的触感,他忽然抬手扣住她的细细腰肢,反客为主,近乎狂烈地回应,深深地吮上那一片柔软。
……*……*……
上书房
“如何,琴笙,这是你前些日子问朕要的各种料子,老鲁把库房里最好的老木石料子都弄出来了,有些还是开国时候先祖们留下来的,玉石的有翡翠、白玉、紫玉……木头的有金丝楠木、huáng花梨木、小叶紫檀……。”
兴平帝一改平日里说话简练,冷淡的样子,很是积极地指挥着鲁公公和其他小太监们将一块块的木头和珍贵的原石料子都端了上来,把偌大的上书房都堆满了。
“多谢陛下恩上赏。”琴笙见状,也愣了下,随后淡淡地开口。
兴平帝陪着琴笙一路看过去,见琴笙的目光一路掠过那些料子,兴平帝摸着自己的胡子含笑道:“难得你还有开口求朕的时候,毕竟天下首富,你那库房里的好东西,只怕比朕的库房里还多。”
皇帝这话若是给寻常大臣听去,早已吓得跪地解释求饶了——区区一介臣子甚至平民,家中的东西竟比天子用度更好,分明是杀头大罪。
但琴笙只淡淡地道:“陛下此言过誉,糙民对木石之物并不那么感兴趣。”
虽然他也可以让人回云州让金大姑姑寻好料子,但他如今在外奔波,不能亲见那些好的木石之料,不若直接在宫中的库房寻。
兴平帝一愣,颇为感兴趣地挑眉:“哦,那怎么今儿想要挑料子了,这是要做什么物件?”
琴笙打量着手里的一块金丝楠木,悠然道:“内子的生辰就要到了,想要送一把梳子与她。”
兴平帝闻言,脸上神色有点复杂,他打量了一回琴笙,仿佛有些不明所以:“那丫头就那么好,值得你亲手制一件生辰礼物?”
他这个亲舅舅的也就是多年前过整寿的时候,琴笙送了一件栩栩如生磅礴大气的千骏图,让他在各国使臣面前都大大地得了脸。
那还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拿下织造权,琴笙才出手的,这么多年打着琴笙名号进来,就没有一件是真过了琴笙的手。
琴笙根本不去理会兴平帝那一脸郁闷的样子,只继续看着木料和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