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正感叹著,突然听到哢嚓一声,竟看到年华手中杯子都握碎了,茶水流了满桌。年华的脸色竟也是前所未有的yīn沈,几个月军营生涯的磨炼,竟使得他周身的气势也凛然起来,此时沈下脸去更有一种风雨yù来的威势。
云枝慌忙起身,把碎瓷片从年华手中拿出来,一边著慌地道:“年华,可是云枝说错了什麽话,惹了你不高兴?”
年华拉住云枝的手安抚道:“和你无关。云枝,我们马上回去,我要去见皇上。”
两人走在回宫的路上时,年华注意到街上多了许多行色匆匆的车马军队,这在之前是从未出现过的。他也猜到过该是又有战事发生,却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倭寇!
他以前还犹豫过有朝一日若能上了战场,对著那些如子涵一般只是为自己的郡国而战的军民,只怕自己下不了杀手。现在却绝无这方面的担忧!元牧天是这片大陆上群雄逐鹿的胜出者,这夥倭寇却是不折不扣的入侵者!就算只是为了他所立身的萧国子民,他也必要全力奔赴沙场,何况他的心里还带著上一辈子积赞下的历史积怨。
年华只觉浑身的热血都快要沸腾起来,潜伏在体内的尚未施展bào发过的无尽内力也同样带著灼热的温度在蠢蠢yù动。到最後年华已然忍受不了双脚的速度,gān脆一把揽起云枝飞上了半空,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沐浴著无数民众震惊的目光,向著皇宫飞去。
年华刚到了侍卫营所在的偏门,就被小李子拦了下来。小李子一脸著急地道:“公子你可回来了,济王殿下等你好久了,他好像很著急的样子……”
“子涵?他怎麽了?”年华不待小李子说完,就快速地向自己的寝房奔去。
程子涵正在年华的房内坐立不安,看到飞奔进来的年华,竟无往日的优雅从容,一个飞奔扑向年华,面色仓惶道:“年华,我刚刚收到密报,济城被倭寇围困,已经苦守半个多月了。我要回去救我的子民!”
年华一愣,扶著子涵让他坐在chuáng边,安抚道:“子涵,你别著急,济城如今是萧国领土,元牧天不会不管的。不过济城不是离海边很远的吗,怎麽会被倭寇围困?”
程子涵摇了摇头道:“倭寇早就不满足只在海边劫掠了,他们这次深入内陆,已经攻占了好几个城池。济城已经死守那麽久,後援不继,一旦城破,我怕……”比起年华的懵懂,程子涵早就了解倭寇的凶恶,一旦城破,他们连三岁稚儿都不会放过!
年华一拳捶在chuáng架上,咬牙怒道:“元牧天是gān什麽吃的?!他不是很牛的吗?怎麽竟然让一群不成气候的海盗这麽猖獗!他还有闲心在这个时候立後,这个昏君!我现在就去见皇帝!”年华说著,让云枝和小李子留在房内安抚子涵,自己径直就往龙行殿去了。
这一次年华却又是误会了元牧天,立後之事早已无限期押後,现在元牧天也正为倭寇之事极尽烦恼。
萧国虽然jīng兵擅战,但在诸国乱世的长年争战之後也早已疲累不堪。如今国家初定,正是韬光养晦百废待兴的时候,虽然戍边的军队这些年从未懈怠,但平日里面对最多的也不过是像北疆蛮夷那些不痛不痒的小股骚扰,已安享了几年盛世太平的萧国军民诈然之间对上气势汹然卷土重来的海上亡命之徒,仓促之间竟被不开化的倭寇之流抢占了几个城池,残害了数十万子民。萧国皇帝怎能不震怒?!
而此时龙行殿内,聚集了数十位商议敌对之法的老臣大将。凌青站在元牧天身边,面容肃整,可按著剑柄的手却已经用力得青筋bào露。
接连几次战役的失利,使得朝中一些保守派的臣子心生了怯意。几年的太平生活使得他们不想再看战乱四起,更怕将战火越燃越烈烧至京城,使得他们丧失安身立命之所。
一名五十多岁的大臣正弯身恭秉:“倭寇猖獗,民心不稳,微臣与几位大臣几日里不眠不休,共商应对之法。依臣等愚见,倭寇之流,尚未开化,所求不过钱财宝物。我大萧正值韬光养晦,使子民安居乐业,大力兴农,开创盛世之际,实在没有必要倾全国之力与这等穷凶极恶之徒搏命拼狠。”
“那依尔等之见,我大萧当如何应对?”元牧天淡淡地开口道,面上没有一丝异动。
“臣等认为,可以祭海之名,施以稍许财物。我大萧地大物博,九牛一毛也能使倭寇之流引以为倾世珍宝。以後可以和惑之,使之与我大萧秋毫无犯。我大萧可趁此之机,使百废俱兴,开创绝古之盛世!则海盗倭寇之流,再不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