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心里惦记著不知走到哪里的程子涵,他怕自己晚一步会追不上子涵,万一他被那些穷凶极恶的倭寇所伤──年华不敢去想。程子涵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不是爱qíng,却更像亲qíng,程子涵对他的浓重依赖早已经让他的心里再也放不下他了。年华不能忍受程子涵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副统领,我知道我这麽作有违军纪。可我必须要去救人,等我回来随便您怎麽处置我都成!”年华暗中运起了内力,准备qiáng行冲破其他侍卫的阻挠。
“副统领,得罪了。我真的要走了!”
“年侍卫这是想走去哪里?!”一道低沈的声音蓦然在身後响起,隐含的震怒连年华都感受到了,身上猛地一紧。
“吾皇万岁万万岁。”侍卫们纷纷双膝跪下,恭敬地齐声道。
“皇上,我──”年华也扑通一跪,“皇上,子涵只身去了济城,我不能让他一人上路,我必须要去保护他。求皇上恩准!我违背皇命之事,等我救子涵回来,任凭皇上处罚!”
元牧天紧抿著双唇,目光yīn沈地盯著年华。年华嘴里一口一个子涵、子涵,那溢於言表的担忧关切之qíng,全都如同糙叶的边缘正在一点一点地割在皇帝的心上一般,不很疼,却难受得令人bào躁,无法忍受。
片刻之後元牧天才开口道:“年侍卫担心我大萧国的济王殿下,如此尽心尽力,朕自当是高兴才对,又哪里会要处罚呢。”
“皇上──”年华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他。
元牧天却蓦地向他笑了,道:“年华吓著了吧,朕有那麽可怕吗?来,起来,你要去救人,朕自然不会拦你。不过你就这麽独自一人,又什麽武器gān粮都不带,朕如何放心呢?你这种样子,要救人恐怕也很难。”
“不,我只要及时拦住子涵……”年华抢白道,却被元牧天拉著手臂站起来,要说的话也被元牧天截断。
“济王心忧济城百姓,必定心急如焚,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到达,你以为你轻功好就能立刻追上?这也不见得。”元牧天笑得宽宏大量,善解人意,“我这就让凌青去为你准备行囊,包括前往济城的道路地图,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但你此去救人却可事半功倍。”
年华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却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多谢皇上。”
元牧天面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他拉著年华的手走向偏厅,让刚刚赶到的刘成去准备茶水。年华心中仍然焦急,只想在院子里等著,等凌青把行李jiāo给他,他马上就走。但元牧天拉著他的手却有些不可抗拒的霸道。
元牧天感到年华的推阻,眼神之中闪过一丝yīn鸷,但那只是一瞬而逝,他便又微笑地诱哄道:“年华,你不用著急,凌青出征的经验多了,最多再等半柱香的时间,他便能替你收拾好一切。你站在营院里等也不像话,随朕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年华不过是普通人一个,看到皇帝摆出的这张脸也不好意思说什麽了。反正他的轻功好脚程快,还真不差这半柱香的时间。如果皇帝是在耍什麽yīn谋诡计想拖延他的时间,他半柱香之後立刻就走,什麽出征行李注城地图不要也罢,谅皇帝也拦不住自己。
年华这样想著,便半推半就地跟著皇帝进了偏厅里。
“年华,你今天擅闯朕的寝宫,本该是死罪。不过你的那句话,朕却十分喜欢。年华,你愿意为朕的江山著想,朕十分高兴。”
年华对於自己擅自离开也觉得不好意思,别说他是皇帝了,就是一般的朋友,这也算是慡约,别人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年华顺著元牧天的指引坐在他身旁,接过元牧天递来的茶水,却没注意厅里的所有宫仆侍卫全部都退了出去,最後一个走出去的刘成甚至还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皇上,我为今天的说话不算话向你道歉。我以茶代酒,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年华向元牧天一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元牧天也端起茶水,微微抿了一口,看向年华的双眼却she出微冷的目光。
年华一杯茶水下肚,也觉得十分舒慡。他把茶碗一放,笑著看向元牧天,正想著该说些什麽来维持这还算友好的气氛时,眼前突然花了起来,元牧天的脸时模糊时清楚,其他的背景却全部变成了一片片的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