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夫cha嘴:“这世上还真有鬼吗?迷信吧?”
我们几个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青年面面相觑。
良久,丁绫开口:“其实有些事完全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比如鬼火是磷火,灵魂可能是一组脑电波;咒语则是符合某种特殊频率的声波,而鬼附身,则可能是一种人格分裂,算不得迷信。”
“我没给附身,也不会是人格分裂。”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艰难地开口:“就当按迷信的说法,有所谓的恶鬼附身吧,给附身的人不是该神智不清一无所觉?可我清楚得很,连……连那个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颜翌宁不yù更多的人听到这事,看医生包扎好了,拉了我们便出来,脸色沉得可怕。他皱眉道:“不管如何,皎儿目前qíng况不对。我去联系一下懂得这类灵异事件的朋友。”
我苦笑道:“你有这样的朋友么?是不是乡下跳大神的?”
颜翌宁看来给我逗得想笑,可到底没能笑出来,只是柔声道:“放心,这年头,跳大神的不时兴了,我们要找的是——灵魂师!”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找老师也好。书到用时方恨少,若我们以前多学些东西,只怕便能知道我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事了。”
颜翌宁嘴巴张了半天,终于叫了起来:“谁说我要找老师了?”
我嘿然笑道:“灵魂师,老师不就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么?”
我的话没说完,丁绫已捧着肚子爆笑起来。
颜翌宁总算明白过来了,咬牙切齿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拿我开涮?”
我避过他来抓我头发的手掌,向前跑了几步,冲着这两人笑道:“谁让你们紧绷着脸,像我明天就要死了一样?便是我明天便要死了,我也希望今天大家还能开开心心的啊!”
想我叶皎天生一个乐天派,生生给这场噩梦bī得半死不活,若是真如那个老心理师昨天所说,三天后便不是我了,剩余的两天,我不是更应该抓紧着,得快乐且快乐,还有,得争取且争取。
——萦烟,萦烟,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哪里,想变成我叶皎,都没那么容易。
我是叶皎,独一无二的叶皎。
自动变色的玉镯
晚饭后,颜翌宁已拿到了本城最好的灵魂师的地址,带了我们连夜赶过去。
路上,我忍不住又去仔细观察那个可能是我噩梦源头的美人镯。
那被锯片刮出的白痕,已经消失不见了。那种消失,很像人类或动物对于细小伤口的自动修复本能……
更可怕的是,那玉镯似乎比原来更加晶莹剔透了,夺目的光彩随着不同的角度流转变换着,更显得镯中那美女的影像如梦如幻,却更加栩栩如生,风姿翩然。
还有,那绕臂而过的披帛,似乎颜色加深了许多,由三月的桃红变成了风雪历过后的梅红,殷殷地明艳着。
“怎么了?”丁绫坐在我旁边,凑上前来细瞧。
“没什么。”我言不由衷地伸了个懒腰,笑道:“我是谁啊?我是叶皎!这天底下,没事儿能吓得住我了!”
嗯,经了这几天的噩梦,我的神经已经qiáng悍得像钢筋了,虽然这钢筋的质量不太好,让我常会有快要绷断的感觉……
玉镯的颜色……爱变就变吧,我假装没瞧见,行不?
快到夜间十一点时,我们才到了那个被形容得有通天彻地之能的灵魂师家中。
我虽然很乏,但努力地睁着眼,一直和丁绫说着话,绝对不让自己沉睡。天知道,睡着后又会做怎样的梦!
丁绫已经打了好多个呵欠,看得出也刻意地撑着陪我,大约同样怕我睡着了,一觉醒来又说什么五百年,叫什么宁哥哥。
而颜翌宁呢?
他在一处看来很古朴很荒野的别墅前停下车,过来为我们拉车门时,我凝神看了他一眼。
引擎未熄,车头的隐约的灯光照耀下,他的轮廓比寻常时看来坚毅有力得多,刀削般刚硬着,一对眼睛煜煜生光,并看不出已经两天一夜没休息过。
看来他心理抗压能力还可以,又或者他对这个灵魂师很有把握,认定他一定能救我。
我心里大赞我的长期饭票有处变不惊的大将风范,更觉开怀许多,挽了他的手往别墅走去时,脚步居然甚是轻松。